“如何选贤举能,这件事已经很明了了。”负责做记录的写字先生说,“乐正夫人说要问问我们这个社农时如何安排,不知道诸公有什么主意。是每家每户自己耕呢,还是大家共耕村中之地呢?”
这个问题引发了大家激烈的讨论。其中颇有说既然结成一社了,那田就由大家共耕。
虽然一部分农民对共同耕作很热情,但天依还是对此有些隐忧。在场的农户们距离原始村社的时代已经有些年份,而且他们在生活上更适应自给自足的自耕一些。现在突然要重新回到共耕的道路上,天依害怕这种耕作制度会产生一些不安全的要素,在生产上带来影响。
这个念头提出来以后也受到了另外一部分人所反对——他们不能把全部身家都投入进这个社来,这样社员就是在社里的田里务农,不是在自己的田里务农了。他们怕有人会偷懒。
“谁敢偷懒?”有年轻农民吹胡子,“社是大家的社,既然结了这个社,那就要干。谁要是偷懒,谁下辈子是王八生的。”
天依托着下巴。
“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还是想在自己家的地上干一干。干自己的地,心里总是踏实。”坐在角柱边上的中年人说,“我嘴笨,理说不上来,但我就是喜欢。”
“咱们问问夫人的意见。”有和事的长辈制止了他们的争吵,“夫人说怎么耕,咱们就那么耕。”
“那不至于,”乐正绫笑了笑,“我们说话也就是提一个意见,这方面还是大家有经验。我稍微问一下,你们觉得是从前那样一族一块耕地好呢,还是现在散出来大家耕地好?”
“夫人,给自己耕地,累是累了点,但是再苦再累,耕出来的粮食都自己吃。”那中年人说,“咱们先祖可能是合耕的,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可我就是喜欢现在这种耕法。”
乐正绫看了看天依,请她提意见。
“有两条路线。我先说说头一条路,就是继续各种各的土地。不管多不管少,反正今年能打出粮食来,就归自己。”天依抬起袖子,“还是跟从前那样,各人耕各人的。只不过我们办的这个协田社,大家出了社资成了会员,土地是自己的、耕作是自己耕,但是社里需要购买公共的耕牛、犁耙,道路、沟渠、防盗这种单家独户做不了的也由社里办。大家主要是为社里的这两方面提供义务。”
“那我们给社里做什么?头一个问题是,社资如何出?”农民们进而提出这个问题。
“现在朝廷向各家各户征的田赋是多少?是三十税一么?”天依问他们。
“是。”
乐正绫进而说:
“是这样的,在这方面,存在有若干种选择。如果想要社里给每个人更好的福利,想要更多社资强有力地投入生产,大家就可以每年向社里缴纳多一些的社金,譬如十五税一和十税一;如果不想,就和朝廷一样,三十税一。三十税一的话,咱们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