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再歇会,再醒醒酒。
“小楼,有事的话咱们就当面说吧。”阿绫笑着对他道。
“不,还是去我家里。我知道什正和什副喜欢饮茶,只有我家里有茶。”楼昫拐弯抹角地请道。
天依看看阿绫,也不说啥,单是请缪叔将车开到他的府上。三人于堂中坐定,楼昫才开口向两位姐姐说:
“什正,你上年在营中教导我的道理,我现在还听在心里。”
“你说这句话,”听闻此言,阿绫的嘴角悄悄弯起了一点,“我不知道你关心的问题是不是和我们俩担心的问题一样。”
“现在我们大家都在赚钱了,赚钱当然是个好事,我也能赚到,什正和什副也能赚到。”楼昫感到开启话题不是很轻松,“不过,什正和什副提这个办贷所的主意本来是要生钱来帮助陇亩上的人,现在尚可以拿一半的资金去做吃力不讨好的好事,大家无什么反对。但大家这么赚钱下去,我害怕我都有些动摇。到时候我们这个所要是后面把这一半贷给农民的钱给取消掉,变成纯粹放贷创业的一伙人,那样关中既已形成的协田所怎么继续发展,农民到哪里去生活?那会可是至少上千户、上万户……”
“这问题我也在想。”乐正绫支起手,“当然小楼,你的认识已经很高了。我可以不用问你,直接说,我们这群人的品格和觉悟,是不可靠的。不说你们了,我们或许也不可靠。这点以你的人生阅历想必也是有体会的。亲兄弟有时候不如朋友嘛。”
“不如什正和什副两位姐姐。”楼昫强调道。
“我们未来在那种情况下也不一定‘如’。”乐正绫的眼前浮现的是1943年支持边区银行和数十年后取缔农村金融尝试的同一个政权。
“可这怎么办呢?”楼昫将拳头轻轻砸在自己手上。
“几年内还不急。只要我和洛什副在什里还管得住你们,我们会试着管一管。”乐正绫叹了口气,“当然,能把人真正管住的不是觉悟,是制度。这几年应该足够我们想出一种制度来让办贷所不具有这么大的变天的权力,然后我们在会上一通过。”
“或者说,我们不行,就可以让从骠侯来管我们。”天依接着说,“从骠侯已经是天下不需要再考虑富贵的人,钱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身外之物。这样有他做保,我们这个制度也能长期地做下去。除非从骠侯也压不住人。”
“小楼,你应该发挥一下聪明才智。”乐正绫笑起来,“前些天在杨村那个制度不就是你设计的么?”
“我无能。”楼昫摇首,“正是想不到什么好主意,我才麻烦什正和什副到这。”
“好主意不怕时间,可以慢慢想。我的建议是你先把你府上的事业做好,请个先生来课你六经,咱们慢慢着来。”乐正绫劝他,“现在想不出来,说不定半年后、一年后就想出来了。”
“嗯。”小楼只能这样说。什正和什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