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挥了挥手,官兵已被拖了出去。手中摸搓着小娘子留给康泰的小药瓶,药瓶子的底部镌刻着三个小字——“徽合堂”。从秦州往北去,只有一个目的地,帝都长安。
“备马,即刻回长安。”
康泰得了命令,匆匆出门。
沈翊宁一路上吃了又睡,睡了继续吃,不知道胖了多少斤。
有时候走的是山路,磕磕绊绊,跌宕起伏,连前一天的饭菜都想吐出来了。有时候走的是大路,只要出示过所,马车便能顺利通行。过所竟然能通过层层关卡,想来男子的身后之人,定是位高权重之人。
四日后,沈翊宁再次醒来时,终于不是在马车上,而是一间雅致干净的厢房,窗外透出缕缕明亮光线,是一个晴朗温和的白日。连日来不停地被迫服下软筋散,她的四肢软散无力,身体越发虚弱。
有人走了进来,端着一盘吃食。不是岑欢,却是樾衡。
樾衡将餐食放在床榻前的案桌上,淡然自若地坐了下来。
“吃饭。”男子的声音冷冷响起。
沈翊宁撑着床沿,一拐一拐地走到案桌边,重重地坐下来。今日终于等到能够与樾衡独处的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次机会。
“南蛮,麒虫,月圆之夜,生不如死。”沈翊宁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几个字。
樾衡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你为何......”
沈翊宁的眼神瞥向他的后脖颈处,莞尔一笑:“我有法可解。”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探出几分虚实。随后起身离开,离开之时,再次听到身后女子娇柔甜美的声音。
“阿衡哥哥,阿宁会等你回来。”
沈翊宁看着他的背影,得意一笑,神色自得。
今日餐盘的碗碟十分精美,饭菜更是精致了许多,闻了闻饭菜没有异味,自顾自地吃起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房外的喧闹嬉戏声越来越清晰,人来人往,虽然隔了一段距离,还是隐隐约约传来男人的嬉笑声,女人的甜腻撒娇声,还有热闹的歌舞乐器声。
沈翊宁大概知道如今身处何处,应该是某处青楼、妓馆或者是教坊司。
房外再次传来一些细微声响,房门被打开,岑欢进来了,还有一个美艳丰韵的中年女人,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老婆子。
岑欢手上端着一套衣裙,精心打扮过一番,头上是近日最流行的堕马髻,身上有淡淡的鹅黄梨花香,唇红齿白,绿柳红衣,是青楼女子的时兴打扮。
两个老婆子端来了很多桶热水,不停往屏风后面的木桶灌水。
沈翊宁心下一惊,这是要为她沐浴更衣,让她打扮成青楼女子的模样?
两个婆子搀扶着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