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袁术继续丢人现眼。
文官之首那个眉眼锋利的老者整了整袍袖,站出班列,却没开口说话,而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手足无措的袁术。
后者见状,立刻如蒙大赦,抹了一把满布额头的汗珠,三两步钻回队伍里,再也不敢露头。
“陛下,老臣有事要奏。”
声音中气十足,刘辩暗道一声,“来了!”
对于袁家,他一直提着十二分的忌惮。
袁氏家大业大,不容小觑。而作为如今朝堂中的领军人物,袁隗一句话就足以扭转局势。
如今看来,何止一句话。
老头一站出来,刚刚还霜打茄子般的众人立刻便挺直了腰板,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
这对于刘辩这个小皇帝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他的软肋实在太多了,哪怕现在机缘巧合争取来的几句话空间,也是端坐身后的“母后大人”恩赐的。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至少这些掌握权柄的大人们一定、也必须会这么想。
年龄,就是他现如今最大的软肋!
如果这次没能抓紧机会,树立一个可以任事的形象,那么至少往后三年,这朝堂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太傅。”
刘辩也整了整衣袍,回了半礼,却没示意对方继续讲,而是施施然转身,慢悠悠地坐回自己的御榻上。
文官队列积蓄到顶点的气势,被他这么装模作样一搞,顿时泄了三分。
“小狐狸!”袁隗心里暗恨,脸上却笑的皱纹都展开了。
“老狐狸!”刘辩暗中腹诽,老家伙果然不如年轻人那般气盛。
不过,作为全场焦点,他自然不会将好不容易拿到手的话语权交出去,只是摊掌一推,拦住袁太傅继续开口的动作。
“太傅稍待,前日之事还未有定论。为防今后有人借此生事,还是先把这事定论,再谈其他吧。”
袁隗闻言,双眼微眯,躬身道:“陛下所说,可是前日大将军兵围宫城、诛杀蹇硕之事?”
一句话,将事情定调后又丢回来。
刘辩早料到他不会放弃,哈哈大笑道:“太傅莫要欺朕年少。当日之事这洛阳城可谓无人不知,朕虽在深宫却也有所耳闻。”
“区区十几手无寸铁的扈从如何围得四百多西园卫?公道自在人心,真正设伏之人是谁不问可知,大将军此举,无非自保二字。正当防卫嘛,最多也就是手段激烈了些。”
“哦?正当防卫?倒是有趣!陛下的意思是,大将军此举无罪喽?”袁隗咄咄逼人,半天没提天子犯法,话语中却直指刘辩包庇外戚,徇私枉法。
这话如同发令枪,刚一落地,就引起了文官队列急速的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