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着褚念卿一步步走近。
正堂的路也就那么长,再想拖延,褚念卿也终究还是走到了,小莺上前来为褚念卿拿走狐裘,其余宫人上前跪在地上为褚念卿扫清鞋上的白雪,一切准备都做足了,褚念卿挤了个笑容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向最中间的褚皇行了礼,褚皇却并无反应,不过褚念卿早料到这结果,便不慌不忙的向其他人行礼。
“见过雪祭公子”,雪祭抬眼看了看她,没有做声。
“见过玄隙公子”,玄隙才将目光从书上离了一眼,向褚念卿点了下头,再送一个礼貌的笑,随后又低下去不说话。
“阿兄,五兄,张大人。”褚念卿一次性向这三个人行了礼,阿兄还是那副担心的神色,褚思昀在这时候也显出些无奈来,而张百殊还是那样,打瞌睡,迷迷糊糊里起身、拱手、坐下。
褚念卿简直不知道是有多大的心才能像张百殊这样,死到临头了还能瞌睡,就不怕真长睡不起?
褚念卿回过头去,褚皇这时候才清醒了一般,胡须颤了颤,伸出手去勾了勾,梁远道即刻上前奉上七分热的清茶,褚皇指腹拖住玉嵌金的茶杯沿轻飘飘的晃了晃。
他还是微眯着眼睛,褚念卿却能明确的感受到,他看向的是自己的方向,顿时便不自觉的咽了咽。
褚皇将茶水晃了个匀称,低了头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时才慵慵懒懒的开口,却是褚念卿意想不到的话:“念卿啊,父皇不好,下着雪,外头这么冷还叫你来,没冻着吧?”
开口便是没必要的关心,褚念卿莫名觉得熟悉的紧。
“来。”褚皇伸手,褚念卿连忙上前去把自己的手放他手里。
那双手上尽是年轻时持刀握剑磨出的老茧,民间童书上常说父亲这样的手最让人安宁,可褚念卿感到的却是丝丝寒气,她抬眼看过去,褚皇脸上有笑,但那笑看不出半丝慈爱。
“儿臣不冷……”
褚皇眼底戏谑,好似看得出褚念卿的恐惧,他十分欣慰,另一只手一翻也盖到褚念卿伸出的那只手上,他的手慢慢摸索着褚念卿的每一个指尖。
“这么早叫你来啊,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吧……但是为了你三兄的清誉,还是得说一声,念卿,你宫里头有些个人手脚不干净啊……”褚皇说这话轻极了,仿佛这真不是什么大事。
褚念卿一头雾水,虽疑惑却不敢直直问褚皇,她微微偏了偏头看褚瑾奕,却见褚瑾奕一听这话便下座跪了,红目低垂,这时哪像什么权倾朝野杀伐果断的昶王,分明就是只任人拿捏的野兔。
褚念卿缓缓回头,须臾间瞥了雪祭一眼,雪祭拿了桌上的茶水移到嘴边吹了两口,略略做出喝水的模样,褚念卿却分明看着他的眼紧紧盯着自己,他摇了摇头。
褚念卿连忙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回到褚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