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透着寒意。
不想挨顿抽的叶沉吞了吞口水,如实交代:“徒儿在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个人,是他偷了大师兄的尸体。怪徒儿修为不行让他给跑了,但……可气的是抢来的尸体是个稻草人……”
“活人假人都分辨不清,这天下也只有你叶锦华了。”从冉甩袖冷哼一声。
叶沉鲜少地装糊涂应着,步子挪了挪,只要从冉一声令下,他绝对会秒回到偏殿房内。
满天繁星照不出一片通亮的地,把影子拉得变了形,悄然声息的四周,没了多余的繁杂,似是一切尘埃落定。
从冉若有若无叹了口气。
正当叶沉疑惑间。
她沉吟道:“你和你阿姐并非是因为家穷没钱才被父母卖到方暖院的吧?”
一瞬间,叶沉直瞪瞪地看着从冉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意识到失态,忙低下头,垂下的睫毛挡了近半个瞳仁:“师尊说笑了,徒儿听不懂您在说些什么。”
“事到如今,还不愿说实话?”
“我……”叶沉有一刻陷入了惶惑徘徊,他觉得这是些无形的韧丝,渐渐地要将他的破壁飞去的心缠住。可是他又无法解脱这些韧丝的包围。
最后只道出“我不知该要以怎样的叙述方式告知与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显得格外讽刺。
世人皆知他堂堂帝君孤傲成性傲慢无理,偏偏他的寝宫中存了一堆泛黄的纸张,有写给已故的娘亲阿姐,有写给让他恨之入骨巴不得扒皮抽筋的小师尊,还有写给自己的。
讲过去像是卖惨,讲未来像是白日做梦,讲现在又旁观者迷迟迟无语。
无人不想成为九五指尊,坐上了这位置,方才知晓高处不胜寒。宫里的人唤他尊上,修真界的人唤他帝君,从称呼改变起,他便没了可以交心吐苦水的人。
更别说,他的过去。
不想提起,不愿提起,久而久之,连他自己或许都忘了。
叶沉费劲地去想万年前糟心的事,迷迷糊糊随从冉进了主殿房内。
推开半掩着的房门,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参杂着胭脂的芬芳迎面飘来。嗅觉刺激着大脑,让他清醒了过来,失神的眸子刚有了焦距向里面一望。
瞳孔地震!
房中兰花片片,烛火摇曳。
桌子上茶具随意的摆放,一些兵器东倒西歪。类似机油和粉末的东西撒了一地,从冉不以为然地掠过脚下横着的抢戳,拿起搁在床头的卷纸,碰到了凌乱不堪的被子,露出几样藏在下头的铁盔甲。书籍东一本,西一本,整个书桌一塌糊涂,毛笔,胡乱摆放,纸张散乱……
这……
是人睡的地方吗?
小师尊是人做的还是铁做的,晚上睡觉就不怕翻身的功夫把自己捅出个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