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乖顺地弯腰行礼。
眼见着长剑把人托到半空中,忽而一道吸力将他从剑上生生拽了下来。眼前昏花,失重之际,叶沉使出张纸符拍向地面,利用震起的气波稳住身形。
“哦?”从冉轻笑,她的眸光微敛,鲜少地露出玩味,“你年轻气盛,不嫌累,随为师进去趟。”
怎如此不讲理啊!
叶沉内心咆哮。心魔像二大爷般坐在一旁大石上,手里拿着一包瓜子磕的可带劲。
“掌门?”杨尘摸着胡须,当他看到站在从冉旁边的人是叶沉,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换,“万万不可啊,他一个灾星把救世害的还不够惨吗!怎还让他破了规矩,随意进出长老院来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还有,他不是灾星。”
从冉冷凝着张脸,剑上的流苏晃荡着碰到衣角,掀起不易擦肩的风。她不顾杨尘的反对,拉着叶沉径直进了大堂殿内。
那轮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竹林碎叶投下斑驳的残影,高墙境内洒下一片朦胧的光。一切的平静在叶沉眼里,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他经过杨尘身边,要不是有小师尊护着,估计自己要挨一掌,吐个血什么的。
倒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上辈子杨尘长老说东小师尊不敢朝西,而今世,只要遇到有关他的事,她的决定没人劝的动。
光是叶沉看到的就有三回。
第一次,是他刚来救世,众人驱赶他,从冉一意孤行,废去七情六欲中的一样,收他为徒。
第二次,是诸位长老一口咬定他为细作,从冉以命担保,信任他。
第三次……
她的护短,明目张胆,可叶沉不敢妄加揣测她是否有私心或偏爱。
却只能归根结底一句:这辈子她确实改变了不少。
离开小师尊的三年,他虽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但总感觉有一双眼睛,藏在暗处,无时无刻在监视着他。直至前不久,在边界之地再次遇到玄蝶,回到救世依旧不断出事,他根本没睡好。
就好比现在。
他晕乎乎地坐在大殿堂内,从冉坐在他的左侧。天花板下的灯火宛如魔物般吞噬逼视他,耳边噪音响起妇女儿童老人的惨叫。
[求求你,救救我们……]
[不要!不要杀了我的孩子!!]
[娘,娘!你身子好冷,我给你……给你穿些衣裳。]
桌上残灯如豆,蜡泪慢慢积攒成沉重的大滴,像眼泪似地慢慢流下来。
叶沉瞳孔剧烈收缩,他控制不住般用手轻揉,想要缓解脑颅的疼痛。不料,漫无边际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仿佛冷到里去。
每一块骨头都好像得脆了。
每动一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