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大司马,你这是要煽动部下造反吗?”
司马晞挑衅的问了一句,手一挥,帐外冲进来百余名亲随,抽刀拔剑,双方一触即发。
桓温自知司马晞是有备而来,自己不想公然抗旨,也不想自相残杀,对言川呵斥道:“还不退下!”
刘言川死活不肯,紧紧站在桓温身前,生怕再有人来冒犯。
桓温身正不怕影子斜,但眼下武陵王气势汹汹的来头,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于是对着刘言川假意大喝一声:“别丢人现眼,快滚出去!”
随即又轻轻跟上一句:“速速告知何充大人。”
“武陵王,桓某再说一遍,并未擅调兵马,更无煽动部下造反之意。桓某可以跟你回京,天道不亏,自有说理的地方。不过,荆州的兵卒你别为难,他们都是王师。”
两个中军战战兢兢,好几次绳索都滑了下来,折腾了一阵子,才将桓温五花大绑。
这俩中军年岁不小,应该识得桓温的威名,不敢动粗,连押带护送,陪桓温向帐外走去,门口已经停着一辆囚车。
殷浩追了上来,尴尬中带着歉意:“桓兄,我不知道,事情怎会成这样?你可千万别误会,天地作证,此事真与我无干!”
桓温此时还能相信他吗?
领旨、勘验、传旨都是你所为,现在说和你无关,三岁小儿都不会这样被轻易糊弄!
桓温不想再多言,直视着他,眼珠一动不动,紧盯着这位昔日歃血为盟的好兄弟,今日旗鼓相当的好对手。
追名逐利无可厚非,大丈夫立身处世当然要立功扬名,以期流芳百世,可是用这样的手段来陷害自己的对手,有违天理,有违人道,不会有福报的。
殷浩被盯得窘迫难安,慨然道:“桓兄,请放心,我自会奏明朝廷,为桓兄鸣冤叫屈。”
“清者自清,不必了!”
桓温轻蔑地斜视殷浩一眼,目光不愿多做停留,转身上了囚车。
二人的兄弟私谊还有同袍之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纵然身陷囹圄,桓温还是有一桩大事要交待一下,只是语气已经大变:
“殷大将军,桓某没有机会北上了,但草拟的军戎方略已经报了大将军,希望能详加斟酌,有所裨益。另外,慕容恪兄弟既勇且谋,大军应依托阵势,不宜轻动,须防范鲜卑人的快马利弓。”
“好好好,殷某记下了。”
囚车刚出了军帐,便听到西侧山麓下响起了厮杀声,桓温回头一看,声音正是从荆州军卒的驻地传来的。
“武陵王,桓某已经束手就擒,厮杀声是怎么回事?”
司马晞绽开笑容,戏谑道:“哦,亲兵来报,说他们不愿缴械,还负隅顽抗,罪同叛逆,本王只能下令中军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