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
只见温峤醉眼迷离,嘟嘟囔囔,顺手抄起案上的手版,胡乱一击,将钱凤头上的巾帻打落在地,呵斥道:“钱凤何人,我温峤敬酒胆敢不饮!”
钱凤哪能遭此慢待,腾一下站起身,疾言厉色:“大胆温峤,敢对钱某无礼,以为今后就能凌驾钱某之上?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言罢,攘臂上前,便欲开殴。
“钱参军,这是你的不对,温峤真性情,酒多了些,一时不慎,你又何必当真?”
“不是,大将军,他,他……”王敦笑着打断了钱凤:“好了,你们俩个皆是本将军股肱之人,应当携手并肩,怎可酒后使性子,伤了同侪和气?”
温峤歉然道:“是属下酒后失态,属下之过,给钱参军赔罪了。大将军,属下明日还要早行,就失礼告辞了。”
“好好,早些睡吧,本将军明日就不送了。”
温峤走后,片刻之间又反转回来,醉醺醺道:“钱参军见谅,在下失礼。”“好了,没事的,去吧。”王敦和颜悦色。
片刻,温峤又现身堂中,涕泗横流:“属下舍不得大将军,还是让钱参军去吧。”王敦斥道:“军令岂能儿戏,你不仅要去,而且还要办成喽。”
温峤接着又往返两次,仍然是向钱凤致歉,还是依依不舍。被王敦呵斥着才怏怏离去。
回至下榻处,温峤打开衣柜,草草收拾一下行囊,灭了烛火,走至窗前,看了看火山即将喷发的大营,轻轻念叨了一句:“这下终于可以离开了!”
次日一大早,钱凤一觉醒来,来不及洗漱,便冲到王敦房内,急急说道:“温峤和朝廷关系甚密,且与庾亮有深交,绝不可信,还是不要派他出使为好。”
王敦不悦道:“他昨日沉醉,无心触犯了你,怎怎可因这醉酒无心之举便背后进谗,而误了大事,成何体统?”
钱凤再三阻止,皆被王敦申饬,钱凤忧心忡忡,担心中了温峤之计。
果不其然,温峤至滁州,甩掉了随行的侍从,悄悄回到了建康,将王敦的反状一五一十奏报了明帝司马绍,还敦请朝廷尽快通过郗鉴联络苏峻,许以青州刺史的官爵,才有了韩晃的徐州之行。
“竖子温峤,蒙骗本将军一年之久,若是拿下建康,非拔了你舌头不可!”王敦得报,一脚将案几踹翻,茶盏碎了一地。
“来人,通知诸营帐即刻准备,待春江水涨,发兵东下,这次要直捣建康,与诸君痛饮式乾殿,让司马绍这鲜卑小儿侍酒。”
“遵大将军令!”
“钱凤,火速传信沈充和江州刺史陶侃,届时兵临城下,听我号令,一道攻城,用温峤的舌头佐酒。”
“大将军,我等终于盼到了这一天!”钱凤喜极而泣。“这一次,定让他的江山易……”
“嘘!允之来了。”王敦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