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也无川流,怎么会有白鹭驻足?”郗鉴疑问道。
“这个?小的也不解,这个位置大概距离州城五六十里,小的从远处窥见的,当时怕遭逢赵人,未敢前往实地察看。”
“嗯,”郗鉴也觉得疑惑,白鹭通常栖息水泽。“咦?怎么还有个杖藜南望之人?”
“回刺史大人,这是小的夜宿两丘铺时碰见的遗民老汉,他们挣扎在异族的皮鞭和铁蹄之下。”桓温就把老汉家中的情形和遗民的处境详细说了一遍。
郗鉴沉吟片刻,仰望北方,喃喃道:“老汉他依依南望,想来是盼着哪一天王师北伐,解救他们出苦海啊!”
身旁军士僚属沉默不语,这声喃喃之语触碰了很多人内心深处的伤痛,他们当中就有不少是背井离乡的遗民流民,他们的家人中也有这样的老汉。
“诸位,”郗鉴正色言道。“救黎民于水火,乃我行伍之辈的使命。诸位从军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一旦从了军,使命就只有一条——捍我疆土,卫我家国!”
“捍我疆土,卫我家国!”校场上,一呼百应,八个字汇成一道滚滚洪流,席卷大地。一腔铮铮誓言,直上云霄。
郗鉴神色凝重,走出十几步,驻足回望,他记住了这个少年的名字!
“你小子行啊,刺史大人对你刮目相看,今后说不定就调入刺史府公干,可别忘了咱们兄弟噢!”朱军头十分羡慕,连连道贺。
“在下见过桓将军!”大垂耳插科打诨,也在逗他。
“你们别拿我穷开心,将军?我做梦都不敢想,能把咱们冒死打探来的消息报知刺史大人定夺,觉得浑身舒畅。除此而外,再没别的想法。”
除了舒畅,桓温还有些许怅惘,他对这位儒将还不敢完全放心,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如实相告。担心父亲在建康也会陷入青州那样的排挤纷争,因为建康城也是如此。
若是泄漏了身份,难保没有人会借儿子来打老子的主意。
“见过校尉大人!”三人欲回营帐,迎面走来一个年轻人,比自己年长几岁,中等身材,皮肤白皙,胖乎乎的,身后跟着一队雄赳赳的步军。
桓温赶紧随着施礼,刚抬起头,目光落在校尉身后一人的脸上,刹那间,心潮澎湃,情不自禁高喊了一声:
“殷浩!”
“桓温!”
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真的是你,我都有些恍惚了,你怎么会在这?”
“你们俩认识?”校尉问道。“认识认识,桓温,快见过郗公子,人家可是刺史大人的公子!”
桓温再次上前施礼,郗公子不拘礼节,摆摆手:“免了免了,你们聊吧。”
“殷浩,走,咱们……”叙叙旧三个字还未出口,就被殷浩岔开了。
“哪能呢,公务要紧,我还要陪公子巡视城防营呢,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