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揭发,供出五人下落者可免罪,否则重处。此举果真奏效,不少流民禁不起严刑拷问,把他们所知的全部交待出来。
“你们知道失踪的人在哪?”郗鉴故作神秘。
三人左右对视,摇摇头。
“有的进入大户人家的庄园,或为雇工,或为护院;有的被人组织去伐木去采石,用廉价劳力为幕后之人赚取暴利。”
桓温脑中马上浮现出琅琊山北麓洞穴的那些人,不用说,肯定是流民。
“新政中有一条叫侨寄法,就是为这些流民设立簿册,使之成为朝廷的侨民,垦荒服徭役,纳粮交赋税。结果他们又没了簿册,从朝廷的丁口成为私人的奴仆。”
殷浩叹道:“这样一来,不仅侨寄法夭折,整个新政都要大打折扣,难怪圣上要火冒三丈!”
郗鉴呷口茶,顿了顿,又道:“其实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朝廷真正担心的是,他们被别有用心之人募为军卒!庾亮派人秘密拘捕了芜湖和于湖一带的渔家,说的确有人高价雇他们渡过人,目的地就是对岸的乌江渡。”
乌江渡在历阳境内,距离京师很近,为何查不到踪迹?
郗鉴又叹息道:“不过对方很隐秘,分散安排流民渡江,而且专挑夜晚,一般情况下别人也不会怀疑。”
“爹,江南这么大,庾亮为何非要盯着芜湖于湖一带?”郗愔不解。
“殷浩,把舆图展开,你们细看看,能看出什么玄机吗?”
众人一看舆图,京师建康以西,几十里远是于湖,再向西就是芜湖,而两地中间的大江对岸则是历阳,采石矶像一把利刃插入江心。
桓温惊呼道:“大人,我想到了,是苏峻!倘若真的如此,他的嫌疑最大。”
“没错,庾亮为何紧盯这里不放,因为他一直对苏峻怀有戒备,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郗鉴看着桓温,欣慰地言道。
殷浩深沉道:“不愧是当朝国舅,慧眼独具。苏峻身为历阳太守,此事不可能与他无干,可就是难以查获证据。”
桓温心想,若真是苏峻所为,他们究竟藏匿了多少流民,想想真是后怕。
以苏峻的秉性,不大会甘心受庾亮摆布。这样清查下去,只怕要查出事来,生出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