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就数此子相貌最差,怎就入了郗鉴法眼?
“羲之,羲之,你怎如此邋遢,快拜见未来的岳父大人!”王导连惊带喜,笑容可掬,大声喝道。
王羲之懒洋洋起身见礼,一起身,当作枕头的一摞子书滑落地上,其中一本正滑至郗鉴脚旁。低头一看,是本《谢曹公书》字帖,还有老庄之类的书册。
“亲家翁眼光独到,我王家阖府上下这么多子弟,论相貌,论学问,我最欣赏的就是这个侄儿!”
王导口不对心,见大事已定,心花怒放,领着宾朋迈向宴堂。
“亲家翁,今日两家喜结良缘,又有温贤弟作陪,该高兴才是,怎还眉头紧锁?”
郗鉴搁下酒杯,叹道:“酒是喜酒,可事却不是好事,想想今日之朝会,总觉得苏峻不会轻易就范。太傅,此刻没别人,能否实言相告,你是怎么想的?”
“莫谈国事,老夫赋闲之身,就甭操这份心了,多说无益,还是此物最受用。”王导举起酒杯,自饮一口,那表情无比受用。
禁不住郗鉴和温峤软磨硬泡,王导无奈之下,只得稍加评点:“苏峻其人能在乱世中生存,而且兵强马壮,靠的是什么?是趋利避害!所以,要想打他人马的主意,难呐!”
“那你方才在圣上面前为何不说?”郗鉴猛的搁下酒杯,不满的问道。
“亲家翁,老夫的处境是何样尴尬,你和温贤弟最为清楚。说了有用吗?太后不高兴,国舅也听不进去,白白遭人冷眼。老夫若强行规劝,岂不自讨没趣!”
郗鉴想想,是这么个道理,现在朝堂上庾亮的声音最响。
王导委屈道:“你没听到吗,已经有人在圣上面前给老夫扣上一个交接苏峻的罪名,我还怎么苦谏?老夫自卸任以来,发觉很多事情,强辩无用,要用血淋淋的事实来唤醒他们。”
这种场合可遇而不可求,桓温不放过每一句话。
他没想到,王导果然老谋深算,即使在大是大非面前也绝不会死谏,而是根据形势,掌握方法,说话有分寸,举止有度。
“国事到此为止,咱们现在只谈天,不谈事。”王导说到做到,酒虽饮了不少,但神志清醒,始终不议朝政。
气氛顿时变冷,温峤见此,讲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化解了尴尬。
“今日领略太傅的府邸,我深有感触。想起几个月前宣城之行,觉得蛮有趣的。说起宣城郡城,方圆其实和建康相差无多,可是当你站在大街上远望,发现宣城小如弹丸,而建康则如庞然大物,你们可曾发现其中的玄机?”
温峤得意的卖关子,郗鉴摇头不语,桓温对宣城太熟悉,确实如此,但从没想到这里还有什么名堂。
而王导则颇为自矜,笑而不语,没有点破。
“这就得益于建造者的匠心独具和辽阔胸襟。众所周知,江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