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又问道:“太傅,你看宫驾果真要转移吗?”
按照王导的智谋和判断,他应该赞成移驾,但按照他内心里的计划,他却选择了模棱两可!
“陛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苏贼不得人心,失败是迟早的。至于是否要移驾,老臣不敢断言,这还得问统帅庾大人。总之,陛下若留在城内,老臣须臾不离左右。愿粉身碎骨,拒敌于城下。”
王导这股忠心耿耿誓死效忠的腔调,庾亮差点呕吐出来,但是却一点也不恼,因为自己打内心里也反对移驾。
一来他有信心,叛军再猖狂,逃离不了鲁缟之末的命运,只要援兵一到,就可转危为安;
二来,二宫移驾,对担任防守统帅之职的自己而言,无疑是莫大的羞辱,哪怕最终击溃了苏峻,皇帝巡狩之耻将成为他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
“报!江州两万大军已抵近芜湖,宣城桓彝也率五千人正赶来。”
侍卫的奏报雪中送炭,庾亮像打了鸡血一样,眼睛瞪得溜圆,欢天喜地,朗声道:“援军终于来了,此乃天下之福,苍生之福。这下可以高枕无忧了,苏贼授首指日可待。”
受此感染,堂上的气氛由沉闷转为活泼,太后和成帝紧绷的脸松弛下来,不再为移驾犯愁。
移驾不止是臣子之辱,也是天子之耻。
王导的神情和堂上的气氛一样,堆着笑容,心里却在想别的事!
庾亮欣喜之下,兴冲冲亲自赶往西城督战,他要率先垂范,指挥军士消灭叛军,甚至萌生出亲自上阵杀敌的念头,当然,是在叛军大势已去豕突狼奔之时。
可是,刚到了西城时,就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所有的豪情化为虚无!
城楼上,旌旗残破,尸横遍地,挂在女墙上的,俯卧在垛口里的,摔落在墙根下的,惨不忍睹。而伤者满身是血,有的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哀嚎声此起彼伏。
血水沿着城墙纵横阑干,斑斑血迹染成一幅幅惨烈的图案。延伸到地面,和泥土混合在一起,踩在上面黏糊糊的。
而城外,叛军的攻势丝毫不减,呐喊声此起彼伏,振聋发聩。
“弓箭手,待攻城车上来,瞄准车旁叛军。”
“盾牌手,防护。”
“快,准备滚石、乱木,狠狠砸。”
“加二十桶热松油。”
桓温和殷浩满面尘灰,身上沾满血迹,在城楼上来回穿梭。
卫府和中军的将领还没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上一次王敦叛乱已过去两三年,而且当时打得最惨的是郗鉴的徐州兵。
庾亮浑身的肉不停的跳动,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动不了。
还是亲兵体贴,怕主将献丑,于是上来几人围着他,又安排两人一左一右夹住双臂,连拖带拽推着他移步,这样,别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