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宗带着锁链脚镣,坐在一堆枯草上,一头雪白的发丝吹落,遮挡了苍颜。堂堂王爷,受此屈辱,他止不住心酸,哭出声来。
“哦,桓老弟,你,你怎么也进来了?”司马宗见到桓温,打起精神。
“庾大人说王爷私通叛军,给卑职扣了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所以就成现在这个样子。”桓温晃了晃手上锁链,铛铛作响。
私通叛军?知情不报?司马宗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本王看来是凶多吉少喽。”
“王爷,私通叛军可是死罪啊,令侄投降叛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冤枉的,至多是御下不严之过。”
司马宗叹道:“唉,什么叫冤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执刀的手是庾家,本王能到哪喊冤去?本王也有过错,错不该安排两个纨绔侄儿留守,捅了娄子,被庾亮抓住机会。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他的毒手,这就是劫数吧!”
自己能被投入地牢,司马宗就意识到前景不妙。
“王爷不必这么悲观,等圣上召见时,咱们一定能说个清楚。王爷说过,圣上是明君,不会任由他人胡来。而且,王爷何等身份,圣上不会怪罪的。”
桓温诚挚的劝解对方,还天真的以为这只是暂时的。
“小伙子,你太实在。本王估计是出不去了,能下到这地牢,就说明庾亮是背着皇帝私自做的。既然做了,肯定会做绝的,他恨我不是一天两天了。”
司马宗叹息一声,继续说道:“现在是战时,非常时期,他身为平叛主帅,扣上个通敌罪名,可以先斩后奏,否则他怎敢这样处置我?估计皇帝现在还蒙在鼓里,以为我在英勇平叛呢,哈哈!”
对呀,好像是这么回事。
桓温心想,庾亮此番做一定别有用意,可是圣上怎么会不知情呢?即便圣上不在,太后总归在吧,她也不敢让庾亮胡作非为。
想到这里,他不禁为司马宗捏把汗。
“卑职相信,庾亮再大胆,也不敢假传圣旨对王爷下毒手,否则他如何向圣上交待?”
“对他而言,假传圣旨算什么!”
司马宗见附近没有狱卒,招手让桓温靠近,隔着木栅栏,轻声道。“宫里有传言,说先帝死得蹊跷,有人怀疑和他有关!”
桓温没见过先帝,倒是从父亲口中得知,是个有作为有胆识的好皇帝。司马宗这番话让他如堕入云雾中,太匪夷所思了。
司马宗接着说道:“当然,这些都是传言,没有凭据。不过本王却有些疑虑,你帮我合计合计是不是这个理。”
司马宗大概是确信自己大限将至,不想把深藏心中多年的疑虑带入坟墓,打算告诉面前这位值得信赖的后生,死了也不留遗憾。
他的理由有两点:一是司马绍在探访芜湖王敦大营时还身强力壮,神采奕奕,怎么几个月后就病重而死,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