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寿州向北,越是两国交界处,大地更显荒凉。盗贼横行土匪出没,人烟稀少,处处杂草丛生,高的可以没人。
二人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路上,躲着偶尔可见的游骑,他们不知这些人什么身份,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他们的目标。
北方干燥缺水,风沙又大,二人嘴唇皲裂,饥渴交加。
既要防赵人,又要防晋人,还要防山匪盗贼,世间再没有比逃亡的路更为艰辛的了!
徒步走了两天两夜,两腿肿胀,步履沉重,衣衫湿了干,干了又湿,路还是一眼望不到头。
临近傍晚,二人腹中饥饿难耐,摸遍全身,颗粒皆无,水也没有。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互相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回一丝安慰,化作脚下踉跄的步伐。
万分窘迫之际,偏有凑巧,后面十几骑远远而来,疾风骤雨,带起漫漫风尘。
二人左右张望,幸好附近就有一处大土坑,慌忙躲了进去,偷偷探出头来偷窥。此时如果碰上官兵,只能束手就擒。
十几骑倏忽而至,马上人四处逡巡。
“兄弟们,怎么样?”
“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好,走吧!”
嘚嘚嘚,马蹄声离土坑渐行渐远!
二人饥肠辘辘,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桓温脚步虚浮,沈劲摇摇欲坠,他们还是咬紧牙关,倔强的走着,因为必须要在天黑前找到落脚之处。
这一带的确太凶险,各色人等纵横出没,分不清善恶良莠。
终于,在夜幕初降时,几里开外出现一个青黑的轮廓。
沈劲兴奋道:“看,前面有一处高岗,我们上去先避一避,歇一晚天亮再走。”
桓温抬眼望去,四周看看,胸中燃起了希望,那是卧虎岗,离芒砀山只有三十多里地。
夜风起,传来令人胆寒的嚎叫声和凄厉的啼鸣声。
山岗越来越大,触手可及,舒展开宽阔的胸怀拥抱着两个天涯亡命之人,二人看到了希望,急匆匆又踉踉跄跄向岗口走去。
“噗通”一声,突然,桓温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有动静,是猎物上钩了。”一个喽啰兴冲冲的嚷道。
“哦?屁股坐下没多久,就有猎物送上门。老子这次要走运,不会白来一趟。去看看,好的就收下,不好就扔喽。”
这是行话,如果是野味,就抬进来或烧烤或烹煮。如果是探子之类的,当场就宰了。
卧虎岗是一处山岗,其实根本不像卧着的猛虎,反而像只大乌龟,或许是乡民觉得老虎更威风才如此称呼。
岗的周围都是砂石地,荒丘都甚为罕见,在四周望不到边的平地之上,唯独它孤零零的矗立。
大概是造物主造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