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各居一个独立的院落。
司马晞贵为王叔,又是掌握军权的中领军,根本没把小小的刺史放在眼里。
一到州城就颐指气使,抱怨接待不好,排场不够,还指责菜肴不好,食材太次,甚至要求州府腾出民房供军士歇息。
不愧是皇室子弟,比豪门大族子弟更嚣张跋扈。
王导看不下去,敦劝道:“武陵王,此次北征还需滁州征召兵士,调拨粮草,应宽厚谦忍,不可轻视了地方官。如果大军进入州城,抢占民房,兴许还会寻衅滋事。要是被圣上知悉,你我均吃罪不起。”
司马晞老大不痛快,但面对年老功高的丞相,只好忍耐。王导也想借此举震慑对方,免得他到了疆场恣意行事。
“刺史大人,老夫此次北征,有劳贵州了。”
“丞相客气,下官义不容辞。按丞相要求,兵马粮草今日中午便能齐备,请丞相放心。”
“很好!老夫昨日乘兴在州城闲逛,发现市井焕然一新,府库颇有盈余,都是贵州治理州有方,推行新政得力,老夫回朝后会在圣上面前为你请功。”
“多谢丞相大人栽培!”
王导敷衍过后,转入正题。
“昨夜老夫交待的事情千万别忘了,在滁州境内,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下官明白,定不负丞相所托。”刺史纵然心里犯难,但依旧满口答应。
木兰悄悄的打开房门,望向山脚下,白色的营帐还矗立着。
入夜了,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披衣起来,来到篱笆门边,山下那些讨厌的军士还在。
她看见一闪一闪跳跃的灯光,一字排开像一条长龙,不时有移动的火把在来回巡弋。
希望他们天明以后,就赶紧离开这里!
木兰叹口气,祈祷着,鸡叫三更才勉强睡去。
次日早早起来,忙着翻箱倒柜,挑出衣服一件件的试,总觉得都不如意,又打开匣子,倒出各式样的胭脂,对镜梳妆,聊为出茧之眉,试染夭桃之色。
端详在铜镜中的自己,真是艳若桃花,眉目含情。像极了画中的美人,对影独自含笑,看花时而转侧。
梳妆完毕,从橱柜里拿出一件新衣裳,折叠得整整齐齐。
那是她精心为他缝制的秋衣,今天要亲自给他穿上。不论他能否回家,都要穿着它,让自己的这份感情一直包裹在他身上。
走出篱笆门,到处还是军士的身影,三五闲逛的,拿弓射杀雉鸡野兔的,大声的喧哗甚至都能听清在说什么。
更有几个人,信步向山上走去,想要浏览一下琅琊山色。
“姐,还去吗?”桓冲朝山上呶了呶嘴。
“去,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去,就算泄露了行踪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