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雾水的谢裒没弄懂王导的用意,愁容满面回到府中!
谢安迎面笑道:“恭喜父亲得任钦差特使,何等荣耀!父亲在吏部曹多年以来一直默默无闻,声名不显于外。这次,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惭愧啊,为父身为吏部曹尚书,名义上掌管官员的升迁贬黜,其实只是一个棋子,摆设而已。真正执局者是丞相,此次赴江州也是他举荐的。”
谢安闻言更加兴奋,本来还以为是皇帝的任命,结果是王导的举荐,这样的话,其中更是大有深意。
这说明王导对他青睐有加,此次一定要抓住机会,尽心办案,不负圣命。要让圣上满意,更要让丞相满意。
“话虽如此,但丞相今日讲话一直吞吞吐吐,兜兜转转,似有别样深意,为父也是摸不着头脑。”
说完,他把散朝后二人的对话细细给谢安讲了一遍。
“父亲,丞相的话看似吞吞吐吐,实则清清楚楚。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看似提出了问题,其实也已经说出了答案。”
谢裒还是摸不着头脑。
“此语出于《论语》,关键是后面还有一句话,尤为重要。那句话才是答案,也是丞相想叮嘱你,却又不便明说的话。”
谢裒惊问道:“什么话?”
“典守者不得辞其咎!”
“啊!莫非王丞相的意思是……”
谢安笃定道:“没错,他的意思就是要让你把罪过归咎于刘胤!看来刘胤此前一直在尚书台任职,但并未入王导的法眼,是要借此次机会扳倒他。只不过,丞相要借父亲的口中说出来,说给圣上听。”
“这可难办了,刘胤是陶侃举荐的。为父若归咎于刘胤,岂不得罪了陶侃,陶侃那脾气谁敢惹?”
“父亲莫急,这有何难?”
谢安分析了一下形势,说刘胤之争实际上是陶侃和王导之争,谢裒并非是矛盾焦点,只不过适逢其会。看起来是左右为难,若处置得当,就能左右逢源,至少谁也不会开罪。
在谢裒的殷殷目光里,谢安说出了自己的良策。
也就是说,只要把在江州的所见所闻如实奏报朝廷即可,这样一来,王丞相必然高兴。
因为谢裒能看到的听到的,一定都是王导提前设计好的。否则,他贵为丞相,怎会连何时启程,何时到达江州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关心?
谢裒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王导阴阳怪气,背后就是这个意思,王导这一边对付过去了,可是陶侃那边又该如何交代呢?
谢安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不用交待!”
“不用交待?”
“是的,父亲只描述情况,不发表任何评论。陶侃想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他只能怨恨王导。”
问题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