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手可得的胜利冲昏头脑,两年前的那场贪功冒进,差点葬身北地,一去不返。
他没有忘记那时的伤疤,一路上不停派出游骑探查,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这一次,情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亲家翁,赵人果然是树倒猢狲散,死了石勒,守城的赵人郡兵就像被扒皮抽筋一样丧失战力,一蹶不振!”
王导信马缓行,悠然的看着郗鉴。
这一次,又是司马晞为副,他笑得非常地爽朗。
时日今日,徐州以北的赵人营垒已全部拔除,眼下,大军又在围攻梁郡,一切照计划行事。
那些参战的秦人倒是表现不俗,一开始打得很猛,不过在大军包抄之下,他们只好草草退兵,梁郡城池指日可下。
这一次,大军歼寇雠,夺失土,大长朝廷威风,大长晋人士气,成帝一定会龙颜大悦。形势喜人,司马晞焉能不兴奋!
郗鉴没有他们乐观,忧心忡忡的说道:“太傅,王爷,几日征战下来,赵人确实反常,我总觉得个中另有玄机。”
纵然这句话煞风景,他还是建议召回挺近陈留的前锋大军,稳扎稳打为宜,不可冒进。
借此,大军也好暂时休整一下,毕竟,和秦人交战,也折损了七千人马。
司马晞闻言,嘴角稍扬,带有轻蔑的口气,非常不屑。
从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赵人的主力都在黄河以北。而且,黄河风大浪急,石虎大军要想渡河,恐怕还要费些周折。
此刻正是完成皇帝交待的收复黄河之南故地的大好时机,大军应该乘胜追击,岂能浅尝辄止?
王导是主帅,对郗鉴的主张颇为不满,但不得不顾及郗鉴的面子,而且徐州城也派出了两万精兵,还是要稍微折中一下。
“武陵王,郗鉴大人所言不无道理,这样,前锋原地待命,相机行事,但梁郡要加强攻城,争取两日之内拿下。如此,对朝廷也有个交代。”
郗鉴摇头叹息,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暗想王太傅虽然汲取了上次的教训,有所收敛,但骨子里还是贪功。
夺取北方的失土哪能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