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居然还藏着如此利国利民之奇术!甚好,甚好,最近都水监向朕汇报,京畿周围多处秋雨淤积,而钦天监又向朕示警,马上会有更多的风雨到来。朕就按照你献上的妙法,让将作监立刻开工,打造五百具风车和机井,交给都水监缓解京畿水患。若是试用结果好,明年便可推向全国!”
“陛下圣明!”都水监、钦天监的芝麻官们,齐齐躬身。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喜悦之中带着轻松。
“臣等替京畿百姓,拜谢陛下鸿恩!”花花轿子人抬人,眼看着张潜平步青云势不可挡,那些先前跟他一起等候参加追朝的小芝麻官儿同僚,也都纷纷向李显躬身,帮忙营造气氛。
应天神龙皇帝李显,被拍得好生舒坦,当即,就在自己心里,将原本准备赐给张潜的赏格,又提高一大级。然而,还没等他酝酿好说辞。太仆卿纪处讷忽然手捂嘴巴,低低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立刻,有小宦官冲过去,帮此人敲打脊背,疏通气血。而站在靠近门口位置,紧跟着就有一个身穿御史服色的人快步出列,“圣上,臣监察御史蒋岸,弹劾军器监火药署主簿张潜,勾结地方官员,伪造出身履历。还请陛下明察!”
“怎么还没完了?”周围的”技术官僚“们,纷纷朝蒋岸怒目而视。应天神龙皇帝李显,也紧紧皱起了眉头。
朝堂上有派系之争,乃是正常现象。作为皇帝的,有时候还巴不得朝臣们分成几派,互相挑刺,以更方便他驱策臣子出力卖命。
但凡事都得有个度,今天明明李显这个做皇帝的,已经多次示意,准备重用张潜。还有人不断跳出来拦阻,就未免太不把皇权当回事了。
并且,纪处讷身为太仆卿,却针对一个小小的八品主簿屡屡下手,实在也有些不顾身份,也过于违背常理。
然而,那监察御史蒋岸,明知道自己有可能犯了众怒,却坚持不肯回头。又向前走了几步,继续朗声补充,“据微臣所知,张主簿是三个多月之前,才从深山里走出来。然而,他却落籍于渭南,并且成了郯国公同族。此事,实在过于匪夷所思。其背后的种种舞弊之处,朝廷应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嗯?卢卿,可有此事?”李显只知道张潜是墨家子弟出世,却不知道他曾经买过假户口,顿时疑心病就又发作了,看向吏部侍郎卢征明的目光,冰冷得宛若两把钢刀。
‘你个天杀的记处讷!卢某为你鞍前马后不辞辛劳,你竟然背后捅卢某一刀!’卢征明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刹那间,在心中将记处讷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如果张潜的身份是伪造的,那除了他本人难逃严惩之外,吏部上下,也得为此吃不小的挂落。毕竟,张潜被旨授为军器监火药署主簿,是出于吏部的举荐。
而无论吏部当时有没有受过上意,基本为官资格考核这块,却是他们的职责,他们不能只是简单地走一个过场,就让张潜混进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