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怀祖用秤杆轻轻敲了敲张潜的手腕儿,强迫他丢掉半截宝剑,“我都说过了,我对你没丝毫恶意。”
随即,又用右手,将纸卷儿放在床头。转身灯架上取过油灯,照亮纸卷儿上的文字,“流水账,和尚们放贷用的。总涉及金额大概是四十万吊左右吧,利息四分,滚利。还不起就拿长安城内的房产、铺面儿顶账,或者卖儿卖女。敢赖账者,此刻要么在京兆府的大牢蹲着,要么已经沉到了渭河底下!”
“当大侠你自己去,别拉上我!”张潜疼得说不出话来,却用目光表示出了清晰地拒绝。
“你以为那慧岸和尚被你打了一顿,就会善罢甘休么?他可是白马寺首座的关门弟子。是白马寺专门培养出来结交长安城里的贵妇人的。你毁了他的容,相当于砍了白马寺一棵摇钱树,那了空首座,会轻易放过你?!”很不满张潜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骆怀祖将秤杆交到再度右手上,凌空轻轻虚点。
“和尚房贷的本钱从哪里来,还不都是官员们贪污来的赃款?京兆府为啥帮和尚说话,还不是因为双方利益纠缠太深,上上下下都有人从白马寺拿了好处?而你前脚屠了曲江白马寺,后脚,新丰白马昭觉寺和尚就来刺杀你,会是简单地除魔卫道么?呵呵,它们原本就是一伙的,甚至,全天下的白马寺,都是一家!”
他的口才相当了得,短短几句话,就将一个勾结官府,放高利贷坑害百姓的犯罪集团轮廓,在张潜眼前展示了个一清二楚。而这样的轮廓,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张潜,半点儿都不陌生!
只是,张潜却仍旧不为所动。顶着满脑袋疼出来的冷汗,缓缓摇头。
二十一世纪的人,讲究有多大本事,端多大饭碗。白马高利贷连锁集团再恶贯满盈,都是公安和法院的事情,与负责替军队研发装备的部门没半点儿关系!更何况,自己做得越多,跟骆怀祖之间的纠葛越深,成为此人的傀儡也更为容易。
“你喜欢做官,但光凭着造各种兵器,将来最多是个军器监正监。李显可以欣赏你的制器才能,却不会让你染指国家大政。而如果你带头对付佛门,哪怕最后落个不胜不败,甚至大败亏输,只要你没死,你就是大唐的柱石之臣。无论在朝在野,朝廷都无法再忽略你的声音。”见威胁不能让张潜就范,骆怀祖想了想,果断改成了利诱。
在他想来,少年人所爱,无非是权力、美人,和金钱三样。金钱他提供不了,美人暂时他也无法投张潜所好,但是权力,他却可以让张潜感觉唾手可得!
只要张潜肯按照他的指点,去追逐权力。接下来,他就又可以按部就班了。对他来说,万事全都难在开头。只要张潜肯答应开头,接下来,他可以完全参照以往的经验逐步抛出好处,同时收紧无形的绳索。
只可惜,这一招,对付张潜,却仍旧差了点儿意思。张潜幼年和少年时代历经坎坷,所以很爱钱,也很享受目前由于权力所带来的关注和荣耀。但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