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秒,塔库塔安的灵魂从少年身上剥离了出来。她重新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她就是她,而不是眼前的少年。
眼前一切,皆如梦似幻。
她看着少年回到家,一个瘦小的女孩打开门,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
她看着少年走进简陋的房间里,拿出了床底下最后的两颗土豆,煮了一碗汤。两个人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看着一个胖子和三个士兵来到门外,粗暴地用枪托把门砸开,看到少年时愣住了。
她看着士兵拖走小女孩,少年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从抽屉里掏出一把粗糙的手枪,子弹打在了士兵的防弹衣上。胖子随即抽出腰间的配枪,鲜血染红了房间。
她的心脏一阵发紧,仿佛死去的是她而不是眼前的少年。
画面定格,然后像镜子般支离破碎,最终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水管里。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迷茫。
少年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了继续爬进眼前深不见底的水管里。
塔库塔安的灵魂再次剥离。她看着少年从仓库的天花板上跳下,收走了里面的那口黑箱。
她看着少年打开阀门,激流映出了他惊愕的眼神。少年被巨大的水压直接拍在管壁上,失去了知觉。
她看着少年被冲进巨大的蓄水池里,黑箱打开,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般。
少年把药剂注射进身体里,失去了知觉。
画面猛地破碎。但这一次没有回到水管中,少年出现在了一片荒凉的大地上。这里是灾厄的故乡,永夜之地的边缘。
不知道多少日月过去了,少年蓄了一层乱糟糟的胡子,时光和风沙在他脸上刻上了刀刻般的痕迹。
他背着一把散弹枪,腰间插着匕首,身旁是一条黄色的大狗。
一人一狗就这么走着,沉默无声。天沉了下来,少年停下,靠着隆起的土堆点起了一团篝火。他从背包中拿出肉干,仰头看向苍穹,那是塔库塔安所在的方位,皱了皱眉头。
日月转移,画面再次如幻影般破碎。
再次出现,黄色的大狗已经不见了,少年站在城墙上,墙下是无尽的畸变种浪潮。身旁的长官瘫在地上,胸口支离破碎,死前手上还紧紧攒着配枪。
少年放声痛哭,他踉跄地走到重机枪旁,扣住扳机,发疯似的往朝城墙下倾泻着子弹。
枪管逐渐变得通红,最后在爆炸声中变成了一堆碎片。
“队长,走吧!守不住了!去华南吧!”战友拉住他的手臂,不远处是开始爬上城墙的畸变种。
“为什么!为什么!”少年拔出手枪,队友一把夺走,不由分说地把他抗到了肩膀上。
无数个人类士兵被畸变种碾死在城墙上,鲜血染红了古老的水泥壁垒。弑神者们丢下热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