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又是扑棱棱的飞到桌上,啄着盘子里的残渣,又是几声:“平安是福,平安是福。”
“啊——!别说了,别说了,翠儿,别说了。”钱日生头发散乱,双手不停的乱扯着,泪水鼻涕横流,哭的声音都含糊不清。
这时候一声大喝在脑后响起:“你干嘛呢!”
钱日生跪在地上,肩膀不住的抽动,只是嚎哭,并不答话。
那大汉站在钱日生身后多时,单刀在手,都准备往下砍了,只是被眼前钱日生的模样弄的有些发蒙,心里泛了嘀咕:“这不像是带人来抓我的模样啊,怎么跟个鸟儿较上劲了?”
他还特地出去看了一圈,的确一个人影都没,这就更加奇怪了,一下子想到下午来钱日生家里的三个人陌生人……
心里思索着:“难道不是来抓我的?”
他心里这才有些释然,随即看着钱日生失魂落魄的模样突然有点想笑,那三个人总不能是故意来逗鸟改口恶搞这个仵作的吧。
不过这样一想,他又觉得这个钱日生怪可怜的,虽然只和他认识两天,他能看出来,这个仵作是个遭人白眼,打骂不回的窝囊人,没人照顾也没人帮衬。
就这样的老实人,竟然还给人欺负,大汉想到这里都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了。
他把刀默默的放回刀鞘,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钱日生的肩膀。
可刚想安慰两句,岂料对方陡然站起来,抓狂似的一把卡向自己的脖颈,嘴里带着哭腔,却拼命似的嚎道:“我给你治伤,带你出城,你为什么要害我翠儿!你为什么要耍我!”
那大汉不好下死手,只得腰胯一拧,同时右手从他肘下穿过,朝外一隔一压,轻轻松松把钱日生一把推开,怒骂道:“喊什么喊,你想要周围都听见嘛!草!我他妈……”
话还没说完,钱日生竟然不管不顾,又扑了上来,大汉呀一声,立刻脚步一滑一让,侧身撞他肩膀,紧接着一个崩步,把钱日生推倒在地一脚踩住。
钱日生还在大口喘气,挣扎着要站起来厮打,跟不要命似的。大喊用刀鞘顶着他的头说道:“我跟你说明白了,这个破八哥,不是我弄的!”
钱日生挣扎了两下没能起来,只是手抠地面的较劲儿,嘴里带着哭腔呜呜咽咽。
大汉想想这仵作终归还是个老实人,也的确有些不忍心,便嗨的一声松了脚,随即放缓了语气:“晚上,来了个师爷模样的人,还带了俩人,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干了什么,我以为是你带他们来抓我的。”
他歪着头琢磨了一会儿,好似回忆似的看着天棚望眼欲穿:“那个师爷倒是个棘手人物,好功夫啊。”
钱日生这时才一下子止住了声,扶着床沿慢慢坐起了身子,他明白过来了,八哥的言语不正是假郡守在敛房里对自己说的话吗?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假郡守的言语:“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