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博弈往往在双方的小心权衡之间,谁都想要再进一步,却都会忌惮对手的反噬,于是便有了一个相对平和的局面。
假郡守武艺高强,自己肯定敌不过;大汉身上有伤,也指望不上,而且对方身边还有个师爷,据大汉说也是一身的好功夫。
怎么算自己都是劣势。但是劣势有时候是可以改变的,死里逃生的他慢慢发现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似乎手里还有一颗骰子!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走到门房,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门里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随即门吱嘎一声打开,老杨头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便露了出来。
钱日生递上伞说道:“杨伯,谢你的伞。”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他平时都是喊“老杨头儿”的,今天却喊了声“杨伯”。
老杨头听了却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让了身说道:“来,进屋坐会儿。”
这时候钱日生却莫名的退缩了,他犹豫着说道:“不……不了吧,我……”
老杨头紫棠色脸庞映着阳光微微泛光,一张脸刀刻斧凿似的,语气却很平和的接过话:“仵作嘛,都是公门里的人,有什么避讳的。”
钱日生心里泛起一丝柔波,一瞬间仿佛被击穿了似的,眼泪珠止不住的打转。老杨头好似没看见,倒了杯酒递了过来:“来,陪我喝点。最近刑房的都在城内搜寻命案杀手,忙的连轴转,正好,咱们爷俩也清闲清闲。”
钱日生哎的答应了一声,坐下来却一仰脖将酒一饮而尽,热辣的酒水顺着喉头,激的胸腔一阵的发烫,呛得他一阵的咳嗽。
“怎么愁眉苦脸的,”老杨头夹了口菜,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吃菜,刚炒的锅边肉。”
钱日生心里泛起一阵的感动,除了跟瘦狗,这辈子还没跟谁正经在一个桌上吃过饭,他低下头,哽咽的嗯了一声,却不动筷子。
老杨头卧蚕似的眉毛显得眼睛凹的很深,慢慢帮钱日生又倒了一杯:“你怎么了?吃啊。”
钱日生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生死大变让他心里更是压得透不过气,他低着头却回了一句:“谢谢杨伯。”
“哦——我想起来了,”老杨头儿眯了口酒,不觉话就有点多了,他有些迷离的看着钱日生:“瘦狗之前跟我说过,你只吃素,是不是?”随即补了一句:“你这人奇怪,年轻人只吃素怎么行。”
“瘦狗”二字一出,钱日生仿佛被蛰了一下,冷不丁冒了一句:“杨伯,贺大人就任一共来了几个人啊?”
老杨头一愣,面无表情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这里出了命案,怎么不派人上报,我……我这没有帮手。”他嘴里遮遮掩掩,说的前后不搭,一下子又想到了瘦狗。
老杨头吱的眯了口酒,手指头一竖:“一共四个,”随即掰着手指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