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收拾好,忙正事吧。”
钱日生攥着手中的刀柄,眼睛却盯着郡守的脚,距离稍稍有点远,但是机会却的确太好了!
他脑中已经闪现出自己蹬地而起,一刀直扎肋下的场景,可自己能做到这么干脆吗?他有些怀疑又有些惊恐!
一刹那间,他强按着冲动,终于还是将刀放入了工箱。
他一辈子胆小谨慎,死死恪守着一个道理:一旦你犹豫一件事是否该做,那就千万不要做!
他冷汗涔涔的将刀放好,同时目光转向了郡守手指着的方向。
一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是老石的,钱日生情不自禁的回避开目光不想去看。
假郡守凝着眉头注视着尸体说道:“你就在这里验,有什么说什么,验状嘛……”
他仰起头斟酌了一会儿说道:“先不忙写了。”
钱日生太清楚死因了,可既然到了这一步,就不能出一丁点的破绽。他照着以往的习惯,掀开盖布。
他抖擞精神,装模作样的便开始查验,既然第一步迈出去了,就务必要步步为营。
凡尸体查验,必先干验,由脑后、顶心顺随下至。这是他熟透了的流程,可胸前的一滩血污已经变得发黑,致命伤显露无疑。
钱日生慢慢解开老石的衣服,假装仔细观的察着伤口,嘴里不高不低的说道:“口眼开,胸前有刺伤,宽不过两分,皮肉卷突。”
他说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假郡守,只见对方冲自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继续。
他咽了口唾沫,费力的翻过尸体,果然见到一个骇然的伤口赫然入目。
老石怎么死的,钱日生心里明镜似的,假郡守却有些不耐烦了,催问道:“怎么说?”
钱日生压着语速回复道:“死者被人一刀从背后刺穿。”
他撑开衣服,露出背后的伤痕,继续说道:“伤口上宽,下窄,贴着肋骨间的筋肉,斜插透内,凶器应该是一柄厚背薄刃的刀……”
假郡守摸着胡须,木刻似的脸庞显得极其的凝重,瞳仁漆黑黯然无光,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钱日生看着对方,说的斯条慢理,最后做出一个决断:“应是被人背后偷袭得手,一刀穿刺背后,直接致死。”
厅外的蝉鸣一阵一阵,尖锐刺耳,钱日生一番言辞,自认为说的有理有据,简洁明了。
假郡守踱了两步,思索了一会儿竟然哧的一笑。
钱日生诧异的看着对方,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此时内心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他脸色铁青,钉子似的站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岂料对方指着钱日生说道:“难怪之前的大人说你‘业术未精,尚有待堪考’呢。”说完竟然又笑了一下。
钱日生一愣,一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