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口烟,言语随着烟锅中一灭一亮的火光淡淡传出:“最近死的人也太多了点。”
钱日生望着角落里的担架,要不是周围都是人,他还以为自己仍在佳梦关的敛房里。
“钱仵作,”老杨头冷不丁的唤了他一声,钱日生呆愕的转过头。
“你是行家,能不能烦劳你来验一验。”
身边的宋掌柜无声的递过来一盏灯烛,随后目光黯淡的盯着地上的尸体。钱日生接过来仔细的验看了一番。这具尸体死状极惨,身上刀痕纵横,都砍的极深,特别是一道从右肩膀斜劈至胸肋的刀伤,深可见骨。
钱日生凝神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他——不是死于刀伤。”
宋掌柜和老杨头对视了一眼,马先在灯下也凝视着钱日生。
“用刀劈砍,特别是胸背位置,伤口应该是两头尖小,”他指着伤口做了个滑劈的动作继续说道:“起手浅,中间深,收手处又变浅。这个伤口上尖下深,没有收手,而且落手处砍的极深,我从没见过有这么深的刀伤。”
钱日生继而指着尸体上的几处交错的刀口:“伤口的刀刃方向有上有下,如果杀手是一个人,其中几刀就显得很拗手,如果是多人,伤口又过于集中。”他做着一个持刀动作,按照刀刃的组合比划着,果然有的动作自然,有的就需要刻意扭着手腕才能做到。
在场的都是好手,道理一点就通,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一股浓烟喷涌而来,老杨头的语调压得低低的:“能看出致命伤吗?”
钱日生将一道伤口用手并住,伤口整齐的合在一处说道:“活人气血流畅,被人重砍,筋脉一断,皮肉就会收缩,导致伤口外翻,所谓’皮开肉绽’。人死之后,气血停滞,肌肉松弛,所以伤口就不会卷起,反而是一条线。所以,应该是死后被人刻意做了伪装。”
耳边传来轻微的衣服摩擦的声音,众人都不安的动了动,宋掌柜沉吟着终于忍不住说道:“钱小哥,不是我太过计较,你是公门中人应当晓得,你这么一说定性可就变了……”
众人都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都一齐盯着钱日生。一旁的马先反而懂了,他心里暗骂:傻小子,伤口作伪就说明是他们自己人干呀!他心里想着目光偷偷又扫了一眼,悄悄往后移了移身子,不时地给钱日生挤眉弄眼的打眼色。
老杨头在一旁深深吸了口烟,随即悠悠吐出:“这不是商量嘛,让他继续说。”
钱日生却心无旁骛,拧着眉头仔细摸索了一遍终于说道:“他喉结上移,舌根肥大,双眼凸出充血,是为暴毙无疑,而小腿处有经脉显现,肾囊胀裂,可见是重掌之下死于内伤。”
宋掌柜目光又是一闪,探着身子追问道:“何以见得呢?”
钱日生搜肠刮肚,将师父曾经教的慢慢背了出来,以前验尸从未用过,他自己也不明白师父为什么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