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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了,”他喟然一叹:“大概……六七岁吧,那天晚上太乱了,只记得有很多人把我围住,忙着给我穿衣服哄着我,说要带我去好玩的地方。我害怕死活不肯走,就抓着鸢儿的袖子不放。阿娘……”
他似乎在真的在回忆着什么,看着身边的空地:“阿娘就在我身边哭,我当时不明白她为什么哭?长大我知道了,我被送人了。”
这句话压得蒋淮的身子压得更低:“殿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钱日生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回忆着扶风当时的话语,继续朝前走去,众人的忽闪不定的目光也随着他缓缓移动,他一直走到何遥和蒋淮身前才停下。
记忆告诉他,这才是真正的扶风。
“第二天我就被穿戴整齐,由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把持着坐在椅子上,告诉我不要说话,乖的话就有糖果吃,还特地让鸢儿站在我身边陪着。”
何遥眨了眨眼,这些细节打动了他,但他还是决定继续听下去。
“我看着座位下的人害怕极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对我下跪行礼,我哇的就哭了出来,然后鸢儿和那个白胡子老头就安慰我,挥手让下面的人赶紧把糖果送上来,这才止住了哭。”
月光融融如水,将钱日生的身影拉的细长,他看着夜空冷冷的问道:“当时你在我身边吗?”
风摇树影,冷月映墙,突然有人抽泣了一声,何遥终于弯下了腰,屈膝跪下后以头触地:“老奴当时是淑妃随驾内侍,正是老奴给殿下送糖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