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极为公允的说辞,可雍王却不依不饶:“就两个儿子,不是你就是他,你说还有谁赶伪造?”
钱日生听的喉头咽了一下,生怕雍王把自己揭穿了,好在雍王又补充了一句:“总不能是扶风下的令吧。”
大臣们都捏着小心生怕说错一个字,字迹上原本可以细察端倪,但是谁有不知是诈中有诈?
第二日雍王便下令摆驾回宫,夜里有惊无险,反倒让雍王精神许多,一路上坐在马车中也变得有些沉默。这天行至柳河镇,刚停下来,就见不远处树林里一片飞鸟腾空而起,众人都愣了一下,雍王却最先反应过来,招来中营旗官:“你派人去那片林子里看看。”
话没说完,就听号角亢声而起,树林里陡然钻出两股骑兵,激流似的左右包抄而来。
“不好!”中军都尉陈广大叫一声,赶紧呼喝道:“中军护驾,前军结阵!”
几个军令官赶紧策马奔上高地,挥动旗帜,雍王举目远眺,突然一连片的号角战鼓响动,树林间火把齐明,伏军四出,尽皆围了过来。
一眨眼功夫骑兵已经涌了上来,远处号角此起彼伏,雍王车驾一共只有一千兵马,只能收作一处死守山岗,各部将官约束部众,结阵准备迎敌。
钱日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眼前双方已经混在一处,喊叫厮杀声、兵刃碰撞声,战甲摩擦声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
雍王手按长剑立在山头,眼见东南西北四方都是敌军,齐声高呼“诛奸臣,清王侧”!丞相王鼐一眼望向裴元华:“裴首座,你怎么解释!”
雍王咬牙切齿的盯着战场,陈广不停的调派人手传达新的指令,可对方陡然冒出一个锥形骑阵,从黑压压的铁流中钻将出来直奔上岗!雍军赶紧组织防御,三轮箭雨下去,对方竟然丝毫不惧,嚎叫着顶着往上冲。
雍军刀盾手轰然前移,仿佛一片盾墙,只听一个将校一声令下,直接迎了上去,仿佛江河决堤、惊涛拍岸,两边军士恶杀狠斗。探马走马灯似一样往来传报。
“报!敌军冲杀左翼!”
“报!副将曹坤战死!”
“报!敌军右路迂回,刘召将军恳请雍王暂避!”
陈广脸色铁青,举目望去山下尽是黑压压的敌军,好在山道崎岖,大部队无法展开,可再过几天就说不准了。
敌军连续扰阵有时候悍死拼杀,有时候射箭骚扰,到了后半夜竟然退了下去,只派了少数人时不时的策马狂奔一直高呼,怂恿着手下兵士投降。
“奸臣误国,克扣军饷,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贼臣王鼐勾结南瀛,绑架雍王,大家不要上当!”
弄得手下士兵交头接耳,陈广心急如焚,耳边便是隐隐鼓声,黑沉沉的人马蔓延过来,月色之下,甲光粼粼,并不呐喊冲锋,只有隐隐传来“杀官赏银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