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枚听说这一桩事情还有这么多说法,顿时心悦诚服地道:“侄儿受教了。”
“另有一点,我挟裹沿途乡里之人入我营中而善待之,乃是要使其观我赫赫军威,为我散布消息,我河北之军只诛曹逆,其余各家只要悬崖勒马不为虎作伥,则前事一概不论,若是肯举家来投,则可优加招抚。如此,则可壮大我军,削弱曹逆。”
颜枚至此已经对自家叔父崇拜得五体投地,他之前一直知道叔父勇冠三军,统兵得力,今日才知叔父竟是文韬武略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他心想,自己从钜鹿家中出来投奔三叔还真是来对了,不然整天在家里被二伯盯着读书,不把人读傻了也把人闷坏了。
只不过,颜枚不曾料到的是,被他视作偶像的叔父心里正在嘀咕,自己费尽心机做了如此多的准备,总能让自己顺利拿下白马城了吧?若是自己已经拿下了白马城,他就不信关云长还能冲进城里来杀了自己不成。
归根到底,还是心里发虚啊!
沿途里聚的隐患被颜良设下连环计策妥善解决,而沿途的亭部则更好处理,那是因为亭部里几乎都已经人去无踪。
秦汉时期的亭,其主要职能类似于后世的派出所加邮政所,再附带上一部分招待所的功能,与管理民事的乡里职权不同。亭长、游缴、亭卒、邮役、亭父等职皆是县中委任,但几乎都由本县之人充任。
原本袁绍是大将军,曹操是司空行车骑将军事,并为朝廷重臣,在兖州北边靠近两家边界的亭部任职十分安泰。
但一转眼两家打了起来,河北军团在黄河北岸陈兵十万,白马津两天就易手。这些消息灵通的亭邮微末小吏便齐齐撒丫子开溜,毕竟小命要紧,两边打起来可不是好玩的,再说了这兵荒马乱的还需要派出所和邮政所干嘛!
先锋军一路行去,在空置的亭部各留下一名百将,带着一百士卒驻守,保障来往的粮道和信道安全,也负责震慑宵小不使为乱。
大军走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在申时时分无惊无险地到了白马城下。
这个点离开太阳落山只余下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先锋军刚刚经过一番跋涉体力消耗不小,加之营垒未立,攻具不备,要立刻攻城当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散布出去的游骑通报白马城十里范围内并无其他敌军后,颜良一面命马延的后军并挟裹的民夫们扎营,一面命苏游带着手下的三千人马绕着白马城大摇大摆地走上一圈耀武扬威,顺便骂骂阵,看能不能激得城中守军按奈不住开门出来厮杀。
他自己则率领着本部的一千五百骑兵遥遥缀在苏游身后,若是城中一旦派人出来,就能借着奔马之势快速冲上前去击溃来敌,若是能追着败兵身后杀进城去则效果更佳。
可惜,东郡太守刘延虽然是个默默无闻之辈,但其性格有如千年老龟,面对苏游部的骂战只是让城头弓弩手射了几波箭矢,见敌人始终游离在弓弩的有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