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在感叹于中原士族之众,学风之蔚之外,也深深地感觉到中原士族从骨子里的狂傲自大。
大多数中原士族精英对于遥远的交址完全没有了解,甚至在他们的眼中,交址还是瘴疠蛇虫丛生,茹毛饮血的蛮夷遍布的未开化之地。
就连朝中的衮衮诸公,也对交址的情形一无所知,简直就是北上的使者说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但眼前的颜将军随口道来,竟然把交址的情形说得一般无二,尤其是士家与刘表暗中的龃龉都指了出来,怎不让人心惊。
陈正知道士燮并没有派遣使者往河北去,心想莫不是袁大将军的耳目竟如此神通,已经遣人安插到了交址去?
陈正被颜良的几个话题所慑,诚惶诚恐地道:“将军远在河北,竟对万里之外的交址形势洞若观火,在下佩服!”
“呵呵呵,我也只知些皮毛罢了,我听说这些年来中原士人多有避难南土者,士威彦礼遇甚厚,更兴文教,校订经籍,使得南土文风大盛,可有此事?”
“将军所言不差,如陈国袁曜仁,汝南许文休,青州刘成国等经学名家均客居交址,在下亦向诸位先生多番请益,所获匪浅。”
“士威彦倒是体器宽厚,有了诸多中土士人往投,正可偏在万里,雄长一州。只是我听说其子嗣多有不肖,恐其身后,苍梧士家之威势终将不保。”
颜良这番随口臧否,但陈正却不敢轻易接口,只是唯唯诺诺而已。
“且不去提南土之事,说说你来中州后的见闻吧,据说你甫一赴任己吾尉,便剿灭了积年匪患,可为甚只迁了平丘丞?少说也得小县之长,亦或是一郡之丞吧?”
陈正苦笑道:“在下来自南海,素为中州士人所轻,剿灭盗匪之时,又得罪了县中诸多大族,故而明是迁转,实则被驱赶出了己吾罢了。”
陈正在剿灭盗匪的时候,还顺手抓了一些己吾大族和商贾遣来协同盗贼的门客,按着他的意思自是要借题发挥一番,但己吾县令畏惧将此事闹大了会不可开交,便在其中和稀泥,最后就不了了之。
而陈正的功勋虽大,但被他得罪了的大族们动用关系在州郡中百般阻扰打压,竟然让他只从县尉平调迁转县丞,让他也觉得很是心灰意冷。
颜良看出了陈正语气中的无奈,便试探着说道:“朝中有曹贼为首败坏纲纪,致使其治下州郡多是尸位素餐之辈,陈丞立下如此显赫功勋,竟然不能得嘉奖,可见一斑。而袁大将军礼贤下士,任贤用能,此等不平之事在我河北绝无可能发生。”
颜良这番话自然是胡说八道,袁绍用人虽然没那么不堪,但绝对比曹操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是近两年基本稳定河北后更显倨傲,像郭图、马延等佞幸之辈深获信用便是明证。
但陈正却不了解河北的内情,闻听之下颇有感慨地道:“可惜在下见在兖州为吏,未能仰大将军之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