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这五十万石委实太过惊人,在下实在无法擅自做主,即便在下答应了将军的请求,这许多粮食亦无法转运,却是太也为难。”
颜枚道:“我家将军亦早有考量,主事可向淳于将军陈说乌巢粮仓太过拥挤,另在北边二十余里处的胙城另设一中转之所。从延津南下至乌巢,中间往东稍稍一拐便是胙城,主事可令走陆路新运来之粮尽数屯于胙城,便毋须另外耗费运力。且这胙城恰巧正在燕县境内,届时遣北迁之民去观瞻一番,足可安彼辈之心。”
从冀州运来的粮草大多是经由清河水、漳水转到黄河,然后有两条路线,一纯走水路,到卷县绕些路,再沿阴沟水南下到乌巢,另外一条从延津登岸走一小段陆路到乌巢,而胙城的确就在陆路线的附近。
韩南一想,这事情或许可行,乌巢如今最多之时囤积了百万石以上的粮食,再加其他七七八八的物资,的确拥挤不堪,且胙城也不远,正在运道中间。
唯一可虑的是颜良会不会说话不算话,到时候把这五十万石粮食真发放给了那些北迁之民,那自己岂非要掉脑袋。
正在韩南游移不定之时,颜枚凑近了小声说道:“我家将军说了,若主事促成此事,则每一石粮食,可出孳息十钱,每百石粮食,可出孳息一贯。”
韩南一听这了不得,一石粟价值二百二十钱到二百五十钱不等,而颜良才借一个月就愿意石粟十钱,得近五厘的利息,绝对的大手笔,若是以五十万石粮来计算,岂非是五百万钱的巨款。
厚利当头,韩南不停搓着手,面上的表情十分心动,但仍旧有些担心,便犹豫着道:“讨逆将军真个说借一个月?”
颜枚虽然自己都有点搞不太明白叔父的想法,但仍旧是遵照吩咐言之凿凿地道:“我家将军说了,只需一个月足矣。”
“那……我可遣亲信看着?”
“对,主事尽管遣人看守,若是主事答应了,我家将军便令燕县组织役夫立刻在胙城搭建仓廪。”
韩南终究是敌不过那五百万巨款的诱惑,咬咬牙答应道:“那我便担上些干系,为将军促成此事。少将军且稍待,我这就去面禀淳于将军。”
“那就先谢过主事了,末将静候佳音。”
韩南匆匆离去,来到淳于琼帐中请示道:“将军,此地粮仓已然堆满,于物资调动甚是不便,末吏建议在延津南下中途之胙城设一小仓,以分担此处之屯储,还请将军示下。”
淳于琼这会儿正设宴款待颜贮,因为收了礼物而心情大好,已经喝了个半醉,闻听之下根本没多想便答道:“此间的确拥堵不堪,看着亦觉烦人,此事主事看着办便是。”
“末吏遵命。”
韩南也是官场老油子,这请示鬼得很,只说在胙城设一小仓,并没有说要在那里囤积多少粮食,若是他说要在胙城囤个五十万石,怕是淳于琼当场就要被吓得没了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