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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遇上大旱、虫灾、兵灾、贼乱等等,收成能保证么?”
“若是歉收绝收,再典田典宅卖儿卖女继续流落天涯么?”
颜良一番话徐徐道来,声音并不太高,语调也不怎么激昂,只是淡淡地叙说着这年头贫苦百姓们的日常境遇。
但屯民们闻之却觉得如雷贯耳,越听心情越沉重,又联想起了往日的一些遭遇,更是沉默不能言。
颜良顿了一顿后,继续道:“当然了,我知道有些个人家还是有些积蓄的,可以租借甚至置办耕牛犁具,即便遇上灾荒也能捱过去。”
“可大家伙也看见了,眼前的这些田土附近的河渠早就荒废淤塞,偶有的灌井也多是堵住。凭一家一户,几家几户之力能兴修灌渠,打造灌井么?”
“再退一万步说,即便是能兴修灌渠,打造灌井,花费个一两年,两三年的时间,把这些荒芜的土地全部养成良田。”
“届时若有些豪强大族垂涎这些良田,欲要侵夺,尔等可阻止得了?”
“被迫流离到这儿的乡亲们,很多家原本也是有田有宅的吧?你们的田宅是如何失去的?”
“如此再想一想,你们觉得,这田地可以现在就分田到户么?”
颜良把这个问题抛出之后便不再言语,而是静静地等着屯民们的回应。
或许是被颜良所说的事实而深受打击,屯民们虽然面面相觑,互相之间细声低语,但好半晌也没人出来答话。
后来还是人群之中颇受敬重的许老伯上前拱手道:“贵人说得极有道理,既然官家千辛万苦招募我等来屯田,定会替我等升斗小民妥善安排。官家说是三年五载之后再分田到户定是有道理的,我等只需循规蹈矩遵从便可,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对!贵人说的对,许老伯说的是!”
有了许老伯的带头,众屯民的口风立刻就改变了过来,纷纷称是。
颜良朝许老伯颔首致意,然后说道:“虽说如今新开垦的田土都是军屯,乡亲们也毋须担心,绝不会让大家伙儿白费力气。”
“首先种子、农具、铁犁、耕牛等物,均有郡府筹措,屯田校尉部统一调拨使用。灌井、灌渠、翻车等的修理、打造也会由专人指点规划,所费钱粮也由官中垫付。至于选种什么,如何耕种,官中也会请来精于农事的能手教导。”
“而大家伙儿只需要出工出力,安心伺弄好庄稼便可,毋须操心其余诸事。待收成之后,会扣除开垦田地时的诸多花费来计算结余,若有富余的收成,会按照各自的辛劳贡献酌情分配。”
“这分配虽然会力求平等,但总会分个高下多寡,比如在屯田时出工出力多的,献计献策得力的,便能多分一些,消极怠工的,便分得少一些,而耍滑添乱、作奸犯科或是勾结贼人意图不轨的,不但不会分到粮食,还会系狱严惩,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