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质这才发现,颜斐的座位旁边还堆着一摞类似的册子,想来俱都是那什么比赛规则。
吴质奇道:“这比武大会早就结束了,莫非文林要温习一下,为今年第二届大会时做准备么?”
颜斐道:“非也非也,在下虽也习过弓马,然绝非沙场建功的料,却不会报名参赛。只是一观这条条规则细致详尽,亦可想见当日之盛况空前也!”
吴质道:“确乎,我可是听闻这比武大会乃是颜府君一手创制,其中规条亦多出自府君之手,与往日的比试大有不同。”
颜斐点头道:“确是如此,这射术分步射、骑射,弓与弩也还罢了,那角抵与举重,竟然以参赛选手体格轻重分组,这却是前所未闻,然如此一分组,倒正可看体格相当的选手对决,不会遇着四五百斤的壮汉对上一二百斤的瘦子这等情形。却也不知颜府君是如此想的,竟如此别出心裁。”
吴质很顺风顺水地把话题一带,说道:“文林乃颜府君同宗晚辈,想必不用多时,就会蒙府君召见,甚或召入私邸,届时正好向府君请教其中机宜。”
仿佛听出了吴质话语中的刻意讨好,颜斐轻轻瞥了一眼,然后道:“颜府君日理万机,我怎好用此等细枝末节之事烦扰。听昭先言,颜府君最是礼贤下士,怕不会因为我是同宗晚辈而特殊对待,多半也会一同召见季重与公。”
屋里的另一人刘桢正靠在窗边举着一卷书册看得入迷,突然听到有人喊到自己名字,这才转头看向室内另外二人,见二人自顾说话,并不是寻他有事,便继续把注意力投向了手上的《左氏春秋》。
《左氏春秋》在当今并不稀罕,但他手上这一卷却有所不同,与如今两大派系的今文经学与古文经学都略有不同,因为此书乃是济北颜氏家传,颜斐随身携带的抄本。
刘桢八岁便能诵读《论语》、《诗经》,在郡中素有才名,这《左氏春秋》自然也看过,他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比较曾经看过的版本,品评着其中细微不同处,陶陶然乐在其中,根本没在意屋内另外两人的对话。
吴质听颜斐如此说,心里也颇以为然,因为这次一群人北上,如工匠、会计等人暂且不提,那一些儒生里只有吴质与刘桢受到了毕轨的区别对待,不但常常同食、同住、同车,平时也时时交谈,到得后来更互相以姓字相称。
按照这么看来,毕轨在颜府君面前荐举自己的机会极大,兴许还真有机会得到颜府君的召见呢!
吴质露出一副悠然神往的表情道:“在济阴之时,我便久仰讨逆将军大名,当时曾在鄄城遥遥看到将军昂藏身影,若此番有机会亲往拜谒,得睹将军真颜,此行无憾矣!”
吴质在那儿发酸,刘桢专注书中浑然未觉,颜斐则若有深意地笑了笑,然后拿起比武大会的规则饶有兴味地看了起来。
这时,屋舍的门扉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人迈步进来,口中说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