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岳道:“时值正午,在下已经在家中备下小宴,这便请仇翁前去同用。”
仇翁擦了擦汗后说道:“今天啊?却是不巧,吾孙正好考试,我还不知他考得如何了,正欲赶去看看呢!”
马岳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在下却是忘了这一茬,走,我送仇翁前去,这兴学亦是大事,我这个县长也当过问一番。”
仇翁见他如此诚心,也不便拒绝,便应了马岳所请,上了他的马车,一同往石邑县校而去。
从井陉渠到石邑县城并不算太远,才二十多里路,马车行走半个多时辰便能到。
他们乘坐的车辆乃是当下十分流行的敞篷款式,因为马岳是县长的身份,所以在车的左侧悬了一面黑色的幡布,以示身份。
不过按说他出行前后应该各有导车、从骑,且车上之人必须高冠博带附和官员威仪。
但眼下却是无导车、无从骑,车上之人都是一身苦力衣着。
虽说如此,但在常山绝对不会有人弹劾马岳有失官员体统,因为国相颜良本人就是个实干派,经常微服私访,并不怎么在乎官员威仪,而更注重官员的实绩。
因为马岳与仇翁二人这些时日来的亲身示范表现,很是得到了石邑士民的尊重,所以沿途道路上田野边的百姓看到马岳的车辆驶过,无一例外的都会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活计,站在道路两旁默默行礼。
坐在车上的仇翁看到这一幕,感叹道:“常山风貌果然非同一般啊,百姓皆能安居乐业,县长德行亦高,极受县人爱戴。”
马岳被这么一夸,心中微微欣喜,面上却诚惶诚恐地说道:“在下赴任石邑时日亦短,此皆府君之功也。”
仇翁道:“县长不必过谦,如县长这般亲力亲为的好官,老朽亦多时未见了,常山有此之治,固然有颜府君之功,然郡国中各位吏员功不可没。”
马岳点点头道:“仇翁言之有理,在下听闻仇翁是兖州人士?”
仇翁道:“是啊,老朽是济阴郡成阳县人,流落到冀州已经数载了,如今都已经快忘了家乡的济水是什么味道咯!”
马岳道:“哎,在下可听说,济阴那边现在可不太平,远远不如常山的日子安稳。”
仇翁道:“莫说是济阴了,便是老朽前几年待的赵国亦不如常山多矣,虽说如今阴府君亦效仿常山之政,然只学了个皮毛,略有改观而已,真是到了常山,方知常山之好!”
马岳似乎想问什么,但却犹豫着不敢说。
仇翁见他的神情,大约猜到了些什么,说道:“县长可是要问吾儿之事?”
马岳尴尬地笑笑,说道:“正是,仇翁明鉴,在下来到颜府君治下时日亦短,对前事并不知悉太多,听闻典农校尉原本是出身于讨逆将军麾下,接连超拔才得有如今之位,可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