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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叛亲离,大抵如是。
阿狸笑了笑:“谢谢你,又救了阿胡一次。”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他们还真是很有缘。
“可能是我上辈子欠了他的吧。”歌舒紫嘴上这样讲,可话音里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满是小女儿的娇羞与包容。
阿狸把手伸出栅栏拉住歌舒紫的袖子:“阿胡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你对他好,他亦是会念着你的。”
歌舒紫看着阿狸趁机套在她腕上的三股玉镯,一挑眉:“你这是何意”
阿狸缓缓道:“你就告诉他,我同别人成亲了,也有了孩子,让他不必等我,我不会回去了。”
“你,你,”歌舒紫瞪大了眼睛看向她的小腹,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最后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这个孩子不是小红的你,你太无耻了不要脸的荡妇”
“恩,”阿狸点点头,脸色苍白得像廉价的白色蚊帐,“所以他值得更好的姑娘,像你一样。”
“哼”歌舒紫一甩袖子,“我自然比你更好只是小红他有眼不识金镶玉。你,你”
她“你”了半日,最后道了一声:“你好自为之。”
又过一个月,阿狸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软禁生活。
她甚至想也许自己本来就有自闭倾向。
这天下午,阳光很好,她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拿着树枝在沙盘上画来画去,自己和自己下连五子。
一道黑影落在沙盘上。
她没抬头,脚下挪了挪,脑袋转到另一边去,继续玩她的连五子。
她不明白,自己和自己下棋有什么意思。
无论走哪一步棋,不都是自己来阻死自己,到最后,无论哪一方输掉,自己都不是赢家。
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却一直也不明白。
蓝天,白云,清风,苍松。
从自己被软禁到现在,一百二十又七天,除了下雨打雷闪电之外,都是很好的天气。
终于要到一年之中最盛大的仲夏了啊。
“主上还是不愿意见你,”谢翡也向侧走了一步,再次挡住阿狸的阳光,面色无波,“你这次的所作所为,太伤主上的心了。”
她抬起头来,不知是不是精力集中得太久了,这一抬头,居然两眼都是小星星。
谢翡穿着一件绛红色的袍子,风吹衣动,像是摇曳的山茶。
他穿这么鲜亮的衣服,还真是少见得很。
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阿狸扔掉树枝儿,拱手笑:“小舅舅,好久不见,您真是愈发精神了。”
谢翡不语。
半饷之后,他说:“今日阿妩与灿若大婚,三日后则是亲政大典。你安心留在这里,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