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已经出城,几个时辰后,遭遇土匪截杀,一行人死在荒山。”
周奇只是低头道:“孩儿知错了。”
周振流自顾自又道:“十四年前,你母亲刚刚产下你们兄弟两,便随着我到了这南疆。当时的南疆,尚是民生凋敝之地,百姓饥不果腹,衣难覆体,妖魔啸聚山林,窃据神位,巫汉神婆,迷信妖鬼,恫吓百姓。”
“百姓身体有疾,不问医师而问神婆,凡有天灾,则献祭童男童女,以求安平,生灵涂炭如斯,你母亲心痛不已。”
周奇默默无言,这些往事,他自然早已知晓,此时又听一遍,心中仍旧五味杂陈。
“此时朝中有小人进谗言,皇帝下旨命我举家迁回京州。我上书禀明南疆之事,姒家小儿虽昏庸蒙昧,心中却还有几分正气,问罪朝野。”
周振流平淡开口,将往事缓缓道来:“说来好笑,那满朝文武,无一忠良,尽都回禀皇帝,说是天下清平,又诬告我妖言祸乱朝野,意在抗旨拒不回京。于是小皇帝遣了一名狗官携旨来南疆调查。”
“当时南疆上下官员多与妖鬼巫婆沆瀣一气,这狗官来了南疆后,地方官员殷勤招待,就真以为南疆果真一片太平,欲上书回禀,是夜,你母亲亲自潜入这狗官住所,将之掳来。”
“狗官见我,自是惊惧。我将他带在身旁数日,同行于南疆民间,使见南疆百姓民生。这狗官乃寒门中举出身,还算有几分良心,洗心革面后,涕泗横流,直言昏聩数十载,只抬首见庙堂高远,苦心钻营,而今低头始见人间炼狱,不愿枉活。”
“于是毅然回京,将南疆见闻血书于白绫,尽言南疆巫蛊之祸,民生艰难,控诉满朝奸佞,劝谏小皇帝励精图治,与民更始。书罢,白绫已用三丈,血书已过万言,狗官失血过多昏厥,险死还生,当夜消失于朝野。”
周奇越听越不对劲,眼看向周振流,只见其仍旧面无表情,却隐隐在那“狗官”而字上稍做停顿,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光芒。
直到听到最后那桩天下皆知的血谏绫书公案,才恍然大悟:这“狗官”不就是自己的恩师,离了朝才被姒家皇帝追封为太子少师的大儒张子卿吗?
当下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在心中把自己的老爹好一顿臭骂,你们两个老不羞闹别扭,你要骂就骂,牵上我干嘛?
正当周奇暗自庆幸自己没插话时,城北一间私塾之中,张子卿正抚须授课,不经意间拽掉自己好几根胡须。
……
眼见得周奇一副怂样,周振流也不去管他,又自顾自道:“数月前,岭南北海之滨,出现一块石碑,挪之不动,伤之不得,岭南靖妖司来报,说岭南妖鬼邪道激增,三教修士成群涌入,短短半月不到,岭南百姓遭逢大难,死伤巨万,周边各州、府、县流民剧增。”
周奇肃容而立,站的笔直,周振流不待他开口,又道:“眼下岭南司天监和靖妖司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