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们一行在大佛法院的客殿住下,次日和专誉一起回返军营,联名向以宫乡太田左近为的杂贺众北三乡送去了文书,要求他们向我方投诚。鉴于专誉本人的名声和代表的立场,太田左近等人很降伏,并且送来了人质和效忠的誓纸。于是海部、名草两郡顺利平定。
秀景的山手方面,情形和我预料的差不多,杂贺众利用地利之便,不断的对正在修建的和歌山城起小规模袭扰。好在伊贺众同样出身山林,擅长侦察、追踪、袭扰的各项套路,稍稍熟悉地形后,很就抑制住了杂贺众的小动作。期间杂贺众两次聚起了数百人,试图集中力量突破一点,反而被蜂须贺正胜的蟹江备及时逮住,丢下了近百具尸体后逃回。
和有田郡内的喧嚣相比,岩松经定的川势那边显得非常平静和悠闲。不知是因为没有受到直接侵犯,还是农忙期召集军势殊为不便,畠山高政那边没有任何动作。而且还有传言说,足利义昭似乎已经离开纪伊,前往了毛利家的领内,让日高郡和牟娄郡西部的国人众大为沮丧,畠山高政虽然有心支援杂贺众,却已经无力将一众豪族凝聚起来。
我觉得,这个传言很可能就是事实。如今畠山宗家的家主,乃是足利将军家出身的畠山义周,家格极为高贵,而且背靠着整个织田家,地位极为稳固。这种情况下,畠山高政已经不可能夺回家业,可谓是日薄西山。纪伊众跟随他,即使立下功劳,也无法得到任何封赏,如何能够期望他们有多大的积极性?
去年出阵河内国,从大义上是讨伐叛臣,为主家家主畠山昭高报仇;从实利上是向信长示好,可以趁势靠拢织田家。可是畠山高政却一心扶持幕府,让纪伊众也跟着失去了赏格,白白的辛劳了一阵。现在足利义昭若是真的前往毛利家,纪伊众肯定会觉得是被抛弃了,从而对幕府和畠山高政彻底离心。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还有征伐日高郡的必要?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随意放纵敌人,固然会助长对方的气焰,灭自己的威风;可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加以征讨,却会徒然留下创痕,将原本可以降服的势力推向自己的对面。
我把听到的传言报告给信长,请他加以详查,并且附上自己的考虑。与此同时,我率领滨手渡过纪川,和秀景的山手汇合,逐步向弥勒寺、杂贺城两处推进。
三月十七日,信长的回书传来,证实了足利义昭离开纪伊的传言。回书中说,足利义昭目前正居于備后国的鞆津,由因岛水军领村上吉充的弟弟、鞆城城主村上亮康担任警护。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地方,对足利家具有莫大的意义,当初的足利尊氏,就是在这里接受了光严上皇的院宣,正式讨伐占据京都的田义贞,从而揭开了足利家创建幕府的序幕。
不仅如此,足利义昭还派人致书朝廷,推举毛利辉元担任右马头之职。这一职是右近卫大将的兼务,而信长如今的官职正是右近卫大将,所以,足利义昭的这一行为,等于是公然向信长出了挑战书。
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