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露了面。思明己过,刘师兄又成了往常的谦和君子。只是每隔三、五日,刘师兄一准消失半日,许是去了那烟霞峰与李玉蓉相会。
薛振鍔去了几趟竹林,只碰到殷素卿两次。每次这位皇室侠女都会大吐苦水,言说师父德玉颇为严苛,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双白玉小手,掌心生生磨出了一层茧子。
许是年岁渐长之故,殷素卿言辞之中豪爽如故,却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小意。
除此之外,薛振鍔竟在竹林中偶遇了王师兄!
他颇为纳罕,闹不清楚书虫一般的王振良,怎地莫名跑来后山竹林?而后便瞧见王师兄神神叨叨念叨一番,取了阔叶,削了竹签,以竹签串肉,再将阔叶折成锥筒,以串了碎肉的竹签固定,随手抛掷地上,王师兄旋即躲出去老远。
待片刻,有锦鸡寻将过来,啄食锥筒中的碎肉,咬将上去顿时蒙住脑袋,舍不得到嘴的碎肉,一时间顿时成了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此时便见王师兄大笑着上前擒了那锦鸡,叹道:“噫!古人诚不我欺,此法果真有用!”
待瞥见薛振鍔,王振良咳嗽一声,丢了锦鸡,面容一肃,只道‘一时心血来潮来此散步’,旋即负手而行,逐渐远去。
薛振鍔暗笑不已,这王师兄整日不是在藏经阁,便是在去往藏经阁的路上。本以为性子古板,哪里想到其人内秀,却不愿轻易显露。
待转头,薛振鍔禁不住好奇,于藏经阁中偷偷挪至王振良身后,瞥了一眼,愕然发现内中竟是前人杂谈。
待王师兄察觉不对,转头二人大眼瞪小眼一番,王师兄顿时面色尴尬,只得道:“薛师弟……师兄不过是想换换脑子,这才看了杂书……”
我信你个鬼!今日是杂说,指不定往日便是话本之类的鬼怪艳谈……原来你竟然是这般的王师兄!
不论如何,此番揭破了王师兄真面目且不说,薛振鍔还学了一手下套本领。转头尝试几番,倒是逮了两只肥硕锦鸡回来。
这日薛振鍔与牛振雷彼此喂过招,牛振雷化身包打听,凑过来言道:“小师兄,洒家听闻昆仑弟子今日要造访山门,以武会友。”
“哈?昆仑?这般远是怎地来的?师弟又是如何得知?”
暑气渐浓,牛振雷脱了上身,露出浓密护心毛,捡了石凳落座,咕咚咚牛饮一番,抹嘴言道:“有火工居士看到有人递了拜帖,听闻知客师兄言说,乃是昆仑弟子。”顿了顿,又道:“临清距此的确路途遥远,想来那昆仑弟子此番也不是单单造访我真武一门。”
薛振鍔先是点点头,随即觉得不对,讶异道:“临清?哪个临清?”
牛振雷理所应当道:“自然是山东临清。小师兄以为呢?”
“我以为……”薛振鍔一时语噎。他以为,他以为昆仑派,自然是从帕米尔高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