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如同往常一般在私塾旁草垛里练着“功夫”的毛小子,才将将挥起了木棍欲要施展身法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又刺耳的敲锣声。在小村子里长了十几年的毛小子熟悉这个小村子里的各种事物各类声响,但他却从未听过这般动静。
这番嘈杂不同于红白喜事的锣鼓声,让人一听便知是喜是悲,也不像村里大祭肃穆端庄,眼下锣声鼓点紧凑密集,只听得人心里发慌,听得人浑身不自在。
思虑间敲锣声戛然而止,白家祖祠前的空地上多了一队手持锋利长矛的兵卒在整齐地站着。在兵卒们的身前是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坐着一个精瘦的男人。一身甲胄架在他的身上显得极不相称,就好似这身甲胄是他从战场上仓惶逃命时捡来的一样。全然顾不上挑选尺码,凑合着的就套在了身上。
“我乃参军校尉刘长寿,教你们族长召全族人速来此处。”高头大马上精瘦的刘校尉说完后抬了抬下巴,地看着面前的老弱孩童。
本是围在村口处嬉闹的孩童见此情形,顿时吓的扔掉了手里攥的泥娃娃各自慌忙跑走,边跑嘴里边喊着:“不好啦,不好啦,当兵的来啦,当兵的来啦。”
草垛里的毛小子听闻锣声将定却又人声嘈杂,心想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便将木棍顺手别于后腰窜上了草垛。一个箭步跃上了书院屋顶,踩着瓦片跑了过去。
当他猫下身子伏在祠堂屋顶的时候,发现村里人也都匆忙的赶了过来。祖祠前一边是村里的众人,另一边是凶神恶煞的兵卒,双方对立而站场面十分严肃。
毛小子见这场面心生奇怪,想着这也不到秋收征粮之时,怎么会来这么多人,并且这些官兵凶神恶煞满脸横肉,与秋收征粮那些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大肚子县吏完全不同。
族长老爷站在一众村民的最前面前,捋了捋胡须恭恭敬敬地对着面前的官兵拱手作揖道:“军爷,草民正是本族族长白敬贤,不知军爷有何吩咐?”
刘校尉瞟了一眼他,抬手命一旁的副手扶他下马。那知这刘校尉一个没踩稳,从跪伏在地的小卒身上滑了下来摔了个踉跄。
几个躲在大人身后的村里孩童看见刘校尉出了洋相纷纷捂肚嬉笑,几个年纪轻些的汉子也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却看到面前的兵卒瞪圆了眼珠后,连忙住用手捂上了嘴巴,将孩童又向身后藏了藏。
“咳咳,你就是族长?”刘校尉有些尴尬撇头看向族长后咳嗽了两声问道。
“草民正是。”
“全族可否到齐?”
“军爷,到齐了,到齐了。”族长连声答道。
“好,白姓族人听旨。”说着刘校尉从怀中小心地掏出了圣旨,一脸正色欲要诵读。
刘校尉身后的一队兵卒听到他要诵读圣旨后,咚的一声整齐的跪在了地上,那一跪直震得地面烟尘四起,地面都震颤了几分。
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