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掩上,说来奇怪,九黎在养心殿谈政,门口不是应该有人拦着,不让旁人进才对吗?
“朝朝,进来。”九黎叫住了她。
她迎着众人的目光,不尴不尬地走上养心殿,思索着要不要也跟着跪下。
视线交错的一瞬,九黎读懂了朝泠的意思,出声道“你不必跪,说便是了。”
“那个荔枝香的来处查明了。”朝泠还是象征性地行礼道“城中的荔枝大部分是番禺进贡而来,都存在尚食局里,其壳可做荔枝香粉,是近几个月才出的新奇物件。末将,追溯其药方,是钦天监陆扶霖出游时偶然所得,末将,建议即刻提审陆扶霖。”
是能想到兜兜转转查了一圈,谜底就在谜面上,她寻着陆扶霖一路查到云华水阁,是能想到这城中的荔枝香竟出自陆扶霖的方子。
九黎眼神闪烁,他不想朝泠接近陆扶霖,可既已查到此处,只得含糊道“陆监理已经不在皇城了。”
“他去了哪里?”朝泠惊讶。
“这个朕不清楚。”
“灵鸣山。”戴永仍跪地叩首,发出的嗡声“陆家幼子患有旧疾,每年这时候都要上灵鸣山面求一位仙长祈福。”
“很好。”九黎摇着后槽牙赞赏,这京中的官员真是不得了,都做到户部侍郎了,还能这么没有眼力见。“戴爱卿说的是,朕念你儿子新丧,准你告假回家。”
“陛下,老臣......”
“滚出去。”九黎扶额,声音放缓“朝朝,缓两日,朕和你去。”
“陛下千金之躯,哪里敢烦扰陛下。”朝泠行礼作揖“末将想要请陛下点一个人同去。”
九黎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她不光要赴会陆扶霖,还不带自己,反要叫别人去。
“末将,向请荣王殿下苏临川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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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苏临川蹲在地上,将打翻的药沫拢到一处。
荣王府内的下人都被他以修道之名遣散了,偌大王府内就苏临川一个。他正在房中潜心试药,试图治好苏蒹葭的疯病。
果然,苏家人最会避世,当初苏九黎也是这样装得与世无争。
“长公主病在心上,药石难医治。”朝泠指了指胸口的方向“心病还需心药,不如随我上一趟灵鸣山。”
“心药,你以为我不知道心药,你若是能让我母后还魂,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苏临川摆了个送客的手势,“有些人光是活着都是奢侈,这种滋味怕是没有人比林将军更清楚,切莫好了伤疤,劝他人忘苦。”
“这根红绳带在你腕间,蚕食你的心脉,你可知晓?”朝泠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将红绳扯断。
苏临川木然“林将军小瞧了我。”
太行山玉清真人首徒苏临川,怎么可能看不破这些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