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望着丁香秋生时,眼晴湿润了。自他抓获以来,还没有一个亲人来看过他,他激动的嘴唇抖了抖却没发出声。
最后还是秋生打破的沉闷,他问道:“舅舅,你有什么要带的,有些什么要交待的?我和丁香与你去办。”
舅舅定了定神,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晴,眼缝里滑下两串清泪。
又过了好久,他睁开有些血红的眼睛,深情望着丁香,不无愧疚的说道:“满妹啊,你和秋生来看我,我心里不安啊,我当舅舅的不配!想我姚志鹏一世,钱也赚哒,官也当哒,福也亨过一二十年,老天待我算不薄的!只是回头一想,对不起亲戚家人!想当年落英寨公祠上我还写了树发千枝根同本的联,羞人啊,羞死个人!”
说到这里时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丁香见了忙递过了一块手帕。姚志鹏推开了外甥女的手,使劲摇起了头。
过了好久心情平复了许多,才又说道:“满妹,你两口子不记恨舅舅,舅舅明日上路心安许多!想当年你爹出了事,开始我是有心救的,真心话,我将死之人不会哄人的!后来疮疤佬咬死你爹,我明哲保身,还带人去你屋里抓人,我心里其实也是不安的!后来国共斗争厉害了,我就只顾自己前程哒,我晓得你娘恨我这个当哥哥的,到死她也不肯再见我哒,我对不起我妹妹噢!我姚志鹏为么子就这样混帐,还念过圣贤书?!绪宗秋生混得好的时候,我们一家子又好到一处哒。如果重庆不出事,我们亲戚一起和和气气多好?都怪我功利心太重!姚衍死后王梓阳找过我,我主动帮他开脱的。自姚衍死后舅舅心里明亮了好多,想通了许多道理!绪宗名义上欠我的十个光洋我从没讨要过,我也晓得他日子苦,暗中让保公所少征了他的摊派,谁让我短欠哒他太多。去武冈当县长时我在梅城看见哒秋生一眼,我晓得你们苦,想上前给些银元。终究迈不开脚,开不了那个口,内心一直有愧啊!”
秋生闻听,不觉黯然神伤,往昔意气风扬的妻舅如此景地,以前种种不愉快的事早已抛下,“舅,不说啊……我们是晚辈,也有不是……”
姚志鹏挥了挥手,打断秋生说道:“唉,我这人,投机取巧一世,忠孝仁义全无。王晖当年同我共一间屋批作业,为圣贤传教,一个锅里呷饭……。名利当头,我又算个么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临到头了,犹豫不定,还背信弃义,关这里这些日子,我只要闭上眼,武岗那几个共产党人就老在我眼前晃……,而今之事我也想明白哒,冒得怨言,玩鹰耍鸟一辈子,到头来让鹰啄死……。今天你们来哒,我讲出来心里就敞亮哒!你们两口子好好过,舅舅死哒,如还有魂一定保佑你们的!”
说道这时姚志鹏再次泣不成声,丁香秋生也忍不住掉了几滴泪水。
后来秋生要去给舅舅置身干净衣服,弄些酒饭来。姚志鹏死活不依,拉住秋生道:“你们的情我领哒!只是即然想开哒,就不要拘那些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