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敲两下凭几。在喝了文墨递来的浓茶,压住一夜未怎么睡过的疲惫后,他再次起身走到她的跟前。从她手中夺过朱笔,将她正看的指纹纸上所备注的住宅地址点到卢阳郡地形图上。
陈朝颜偏头看两眼,确定没有点错后,强制镇定道:“王爷若是没有睡好,可以继续去睡,我一个人也可以。”
谢玄瞥她两眼,揶揄:“陈姑娘这般殚心竭力地夸我赞我,我若撇你去睡,良心如何能安?”
那就别睡了。
自知言语和行动都不是他的对手,陈朝颜不再吱声。
谢玄笑了笑,也没有再起话。
两人沉默着比对了小半个时辰的指纹后,半夏和子苓将早饭端了进来。沉默着用过饭,歇息上茶盏时间后,两人便又继续。
临近午时,侍书端茶过来时,看着还未比对的一摞指纹,问道:“比对这些指纹,是为了找出借契上那几枚指纹的主人吗?”
陈朝颜‘嗯’一声。
侍书看向她手里的借契,不解道:“昨日下午,不是已经确认借契上的字迹,是出自石志之手了吗?借契既是他写的,那这几枚指纹,应当也是他留下的了。”
“只是字迹比对同一,指纹是不是他的,准确来说,还不能肯定。”陈朝颜一边快速地比对着指纹,一边平静地说道,“想不在借契上留指纹的办法有很多,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只要不是百分百确定的事,就得查。”
话说到这,陈朝颜忽然想起来方掌柜还被关押在衙门的事。偏过头来,她问谢玄道:“借契怎么回事,方掌柜还是不肯说?”
谢玄平静道:“已经没了。”
陈朝颜拧眉:“没了是指?”
“他的牙里有一颗镶金的假牙,假牙里藏着见血封喉的毒药。”谢玄搁下朱笔,浅呷了两口浓茶后,说道,“那位姜姓账房说,那颗牙是石娇儿给他弄的,牙里藏毒药的事,他事先应该不知道。”
陈朝颜眉拧得更紧,“王爷又滥用私刑了?”
滥用私刑?谢玄玩味地看向她。
好吧。她又忘了这里不是现代社会,而是皇权至上的古代一事了。捏一捏眉心,将心里的不快压下去后,陈朝颜问道:“方夫人如何说?”
谢玄淡声道:“自然是撇得一干二净。”
“方掌柜养外室的事呢,她是如何解释的?”陈朝颜又问。
谢玄又喝了两口浓茶后,说道:“方掌柜将僦柜送给了她。”
“不对!”陈朝颜摇头,“昨日我去积善坊时,积善坊的赵娘子曾说过,方掌柜惧内。柜坊所有的盈收,都被方夫人拿捏着。司法参军王大人,也证实过这一点。”
“柜坊的盈收先前的确是被方夫人拿捏着,但方掌柜也不是个善茬。前几日我估算柜坊的总盈收不下五万贯,但方掌柜每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