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咸阳城街道之中,有的仅仅是纵马狂奔的马蹄轰鸣,看这沿途所过凋敝破败的市肆官坊,赵高心中除却怨恨之外,居然还破天荒的生出了阵阵茫然。
最后的那声爆喝,让他认出了尉阳的身份,于是稍加联想,自然不难猜到幕后主事者是姚贾。
只是赵高依旧想不明白,陈平到底是怎么和姚贾搞到一起去的。
“咸阳城居然凋敝如此?不,凋敝如此又不是我的错,都是胡亥,都是李斯,那可恶的姚贾,还有贱人陈平,他们居然敢因此反我?混账!简直混账!”
咬牙切齿,纵然心中狂怒,但总算是没有被冲昏了头脑,他心中明白,如今的这咸阳城已经不在安全了。
城外“扶苏”着人演的那场大戏,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瓦解了大部分咸阳秦军的士气,而内里又有姚贾勾连作为内应,如果自己再返回城墙军阵之上,那与自寻死路又有什么区别?
“对了!赵成!去找赵成!”
心中焦急之下,赵高终于想到,自己之前给胞弟赵成送出的那封让他“倒向”楚人刘季的书信,“若是能够找到赵成,那便可以依附于楚人刘季,纵然没了权势富贵,但总是能够活下去!”
想到这里,赵高眼底有厉色闪过。
“就连始皇帝我都能蒙蔽伺候,又如何不能取得区区一黔首贱人之信任?咸阳……终有一天,我会换个身份回来的!”
咬牙切齿,调转了马头方向,直直朝着战事并不十分激烈的东门冲去。
与此同时,咸阳城西门姚贾与司马长一同登上了城楼。
城楼之上,“丞相”李斯,正拖着疲惫的身躯,眼含复杂之色站在城头,城下,那出“沙丘之变”的戏剧依旧在轮番上演。
司马长扫了城下军容齐整,士气高涨的北地秦军,再看了一眼如今士气低沉,满眼茫然的守城士卒,一时间心中喟然。
“士气已经衰落至此,即便无有姚公为内应,只要长公子舍得牺牲,那么咸阳城也并非不可下。”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李斯默然回头,就见一脸严肃的两人身后,跟着形容肃杀的秦军,走上城楼。
“姚贾?司马长?是你们?是你们!”
眼见如此,李斯显出一副复杂的神色,其中有懊悔,有惋惜,亦有浓浓的自责与淡淡的解脱。
“丞相,我只问你,城下那一幕,是真,是假?”
司马长面色严肃,犹自有些犹豫,毕竟眼前这人,乃是一手缔造了帝国辉煌的大秦丞相。
“真的,假的有那么重要么?恨只恨胡亥竖子无能,若当日随在天子驾旁的是公子将闾,那如今这天下,又岂会变成这副模样?”
李斯言辞悲怆,目露愤恨,而后猛地一挥手大喝道,“程杰,卫尉何在?还不速速擒拿叛逆,只待赵丞相归来,定可有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