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关中与大楚,哪里又不是赤地千里?相比被胡亥祸害的关中,我等项氏在大楚一呼百应,情况,恐怕比秦要更好些罢!
即便如今粮秣告急,但我只要派遣使者往齐地征调,派遣将士于楚地搜集,想必还是能够凑出不少的!我们……”
“糊涂!”
听到这里,范增陡然爆喝,干瘪的身躯之中盈满了怒火:
“羽儿,你叔父曾经让眼中不要只有项氏、不要只有勋贵,偶尔要也将目光看向身后的黔首,到头来你却是全然没有听进去。
姑且不论你每拔城好屠之的恶习,我便只问你,若是黔首们的粮食都被你搜刮干净了,那他们如何活?
他们都死了,你的兵员何来?谁给你种粮食?”
“可亚父,如今这天下已经被打烂了,楚人如此,秦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尽管扶苏得了关中,但想要东出,恐怕他也有些无能为力罢?”
项籍兀自嘴硬,不愿接纳章邯。
“羽儿,将你的目光放的更远一些,你只看到了关中,可是北地已经被蒙氏与扶苏足足经营了近十年,如今又清缴了蛮夷断了后顾之忧,纵然北地贫瘠,可若论安宁与富庶,却是胜过了天下任何一处。”
说着,范增的目光之中,盈满的都是浓浓的忧心。
“唉!”
即便是项籍,也被范增的言语说动了,于是这位项氏的英豪,将头颅高高扬起,长叹一声,旋即无奈挥手:
“既然如此,那便如亚父所说,日后灭秦,允了那章邯秦王之位罢!”
与此同时,平乡城北,黑压压一片的韩信大营之中,却是忙碌异常。
与十数日前的三万人不同,援军渐至如今的秦营之中,已然有带甲十万,韩信高坐于军帐之中,眼底除却一如既往的冷静与骄傲之外,这些日子却还多出了许多欢喜。
无他,咸阳的消息已经随着传令使者来到了巨鹿营中。
“爵至大庶长,官至大司马大将军,与大司马片骠骑将军,太尉权势相同。”
手中摩挲着封官的诏书,韩信心中除却兴奋之外,却还有浓浓的饥渴,“距离封侯,还差一步!”
正当韩信兀自欣喜之时,帐门之外,突有脚步声传来,抬头看去,就见都尉曹参掀门而入。
“大将军,平乡城中有人来了!”
“嗯?章邯想干什么?”
听见这话,韩信眼中锐利的神光合着怒火一闪而过。
提起章邯,韩信心中就有难免有气,除了因为北地章偃所作所为之外,还有数日之前,他派去通信的游骑连章邯的面都见不到的原因在其中。
“都尉董翳?”
看向下方脸现急切的董翳,韩信微微撇了撇嘴,“武忠侯终于肯见我等‘山野之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