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天虎忙柔声道:“夫人,我的琴儿,对不起,对不起,方才是为夫一时情急,伤了你了,都是我的错,我悔过,我打自己,我替你出气,好不好?”
“啪“一声脆响,他果然干脆利落地给了自己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
“琴儿,十多年了,无论如何,我对你怎样,你该最清楚不过的呀,你总不会为了一个姜雨嫣,为了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对你的丈夫附注仇恨吧?就算从前都是我的错,如今咱们有儿有女了,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的,不是吗?你不能死,我也不能死,你明白吗?”
姚琴苦笑:“不能死?这样活着还有意义吗?整个柳府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已经家不成家了,不是坟墓胜似坟墓,在这个活死人墓里,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撼天虎咬牙切齿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躲过这些日子,咱们就一起逃出去,去西域,去羌国,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在梁国我们就都是安全的。”
姚琴一脸痛苦地摇了摇头:“撼天虎,直到现在,你对你先前所作的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忏悔之意,罢了,你终将为你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说到此,她转身就要走,却被撼天虎从背后拦腰抱住。
“琴儿,我是你的丈夫,是子瑜和青芸的父亲,求你看在孩子们的份儿上帮帮我吧,待我度过了这次难关,咱们就远走高飞,我向你保证,我再不杀人了,我还有不少钱,咱们去做点买卖,从此安生度日,啊。”
姚琴听着他略有些颤抖的声音,见他明明心中惶恐不安,却硬装出一副盎然无惧的样子,泪水不由得潸然而下,转过身来,抬手轻轻抚摸他胡子拉碴的脸,凝视着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子,心中剧痛难忍,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对孩子们的疼爱却是那么地真实,真实得令她深深地依赖和享受,可是,同样是他,为这个家庭,为她和孩子们所带来的苦恼和灾难,又是如此地刻骨铭心,她隐忍了太久太久,到此时,她终于还是难以忍受了。
“做点买卖,安生度日……”
她重复着撼天虎说的八个字,为了这八个字她期待了十多年,到现在,当再次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已恍若隔世,泪水难以抑制地涌出,她喃喃地道:
“知道了,我去命人给你送点洗澡水来。”
撼天虎温言道:“有劳夫人了。”
看着姚琴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去,看着铁门轰然关闭,撼天虎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里,神色惊慌喃喃自语:
“是翼王,是翼王……为什么会是翼王?是不是骗我的?不可能啊……不行,我绝对不能死,绝对不能!“
……
姚琴魂不守舍地从地牢出来,径直回到了卧房,柳子瑜走了进来。
“娘,您怎么了?哭过了?哎呀,娘,您脖子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子瑜一眼就看见了她满脸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