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许问也的确是没有想到,能亲眼看到它的诞生。
倪天养这样的人,天生就不应该考科举,他在物理与化学方面的天赋实在太强了。
只是他身处这个时代,只能凭借自己的强烈兴趣去做一些事情,很多超前的想法甚至是在碰到许问之后才正式成形,落入实用范畴的。
这么久远的历史里,有多少这样的人埋没了?
“姓倪?倪天养?”荆南海突然问道。
“大人您也知道?”许问抬头,是真的有点意外。
“绿林镇的一个怪人,没想到还有这本事。”荆南海说。
“人不可貌相。这窑的确有巧妙之处,值得一录!”明山摸了摸胡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册子和一支笔,准备往上写些东西。
他刚刚准备起笔,突然想起来问许问:“我可以记吗?”
天山流觞园录尽天下工艺,这是明山祖祖辈辈一直在做的事情,看见这新式窑,他当然见猎心喜。
但这明显不符合古人的传艺原则,明山问完这句话,马上就准备自我介绍。
“您请便。”结果他还没有开口,许问已经先点头了,还问他,“需要我给您介绍一下吗?”
他一边说,一边往另一边走。
那里南粤工匠刚刚挖了一个新土沟出来,是准备建一个新窑了。
就着建窑讲解,当然更方便。
“那最好不过了!”明山大喜。
接下来,许问开始一边建窑,一边给明山讲解。
他也算不上一心两用,就是在做什么,就把这部分的名字、用途一样样报出来。
明山站在最前面,拼命往册子上记录。
他明显是做惯了这种事情的,落笔极快,记录的速度非常惊人。
其他三个人稍微落后一步,听得也很仔细。
秦连楹是烧砖的一把好手,对烧制陶瓷也不陌生,他静静地听着,默默地跟自己知道的东西进行对照。
荆南海的脸上一直都没有表情,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谢虽然接触了不少工匠相关的事情,但毕竟不算行内人,听得半懂不懂。
过了一会儿,他抓住旁边一个年轻人,问道:“这个倪天养的事情,你知道吗?”
他抓住的刚好就是骆苇,他们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饮马河水泥场接受训练,跟倪天养也打了不少交道。
骆苇他们不是本地人,对倪天养以前的“臭名”感受得不深刻,反倒因为后面这些事情,对他挺有好感的。
骆苇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强调倪天养的本事,帮他说了不少好话。
“嗯……这样说起来,这个人还真挺有意思的。”林谢沉吟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