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社会，为什么万恶？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们说说，为什么万恶。不知道吧！蒋宋孔陈这些官僚资本主义坏，那也只是在上头，和底下的老百姓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那底下的这些老百姓为什么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呢？主要是那些保长、甲长，他们不听管束、横行乡里、危害一方，你们说是不是这样？我们湖南是和平解放的，为什么能和平解放？从根本上说，以前湖南的这些官员和商人大多数是心向光明的，他们是向着我们的。他们不坏，坏就坏在那些保长、甲长。所以我们要建立乡政府，建立村公所，要让我们的革命群众把那些保长、甲长打垮，占领广大农村，在农村建立我们革命的秩序，最终实现从上至下的完全的政令统一。只要这一秩序建立起来了，我们就谁也不怕了。你们说是吗！”杨副主任说道：“是，是！”黄所长紧跟着杨副主任之后，说道：“主任，你看得真远。我们要不要立即把成涛抓起来。”郝主任摆了摆说，说道：“现在，还只有一个人说是他干的，这还不够呀！既然我们占理，那就不怕，慢慢来，一定要找到铁证。找到铁证再说。”黄所长说道：“把人抓起来再找证据。”郝主任又摆了摆手说道：“把人抓起来了再找证据，好多证据就是假的；不是假的也是一些牵强附会的，为证明有罪而专门收集的东西，根本就靠不住。不急，这可是解放后，我们清水坪的第一桩大案，不能马虎。这样，你们先审一审赵怀德。”
这样，杨副主任和黄所长花了一下午和一个晚上把赵怀德又审了一遍。他们这次的重点是了解赵怀德和成子在一起的情况，问得很细，可还是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黄所长问杨副主任怎么办，杨副主任说道：“郝主任说的是很有道理的，我们要按他说的做下去。这样，我们去找一找王友晟。”“对，王老师说不定有好办法。”杨副主任说道：“我先去，有需要再回来喊你。”黄所长同意了。杨副主任和王友晟在做地下工作的时候共过事，说话也就随便些。
王友晟的家在镇子的北头，离正在修的学校不远，在学校到砖厂的中间。拐进小道，听见了狗叫声，停了一会，就有人过来开院墙的门。院墙是篱笆墙，木槿树的叶子已经枯了。
王友晟还在灯下写材料。见杨副主任登门拜访慌了神，不知道怎么搞才好。杨副主任问他反省得怎么样了，王友晟讲了讲这几天的所思所想，他说：“这种事情出在我带队的乡，我是有责任的。我没想到会有阶级敌人搞破坏，我应该安排所有贫协代表一起去，不应该同意赵怀德一个人去。由于我的失误给阶级敌人钻了空子，给我们政府的形象，给党的形象带来了不好的影响。真是不该呀！我接受组织给我的任何处分。”杨副主任说道：“你停职审查是组织开会定的，不是某一个能决定的。当时我为你说过话，没起作用。”“我知道，我知道。”“也好！从去年开始，我们就忙，现在更忙。能停下来想一想总结总结，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今天来……”杨副主任接过了王友晟老婆递过来的热茶，暖了暖手，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