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结呀。比方说,兄弟死了,哥哥要接受他的事情,是不是应该把他该还的债给还上。”“那是他们的主席,或者说上头说的,这里的人没说这话。”“什么话?”“废除旧法统。”“他们没说,可他们在做这样的事情。”“我是说,就算是这里的人要还你说的弟弟欠下的债,那上面应该给他们一个章程,他们才好依照那章程办事呀。”“你说的不无道理,他们那些人没这样说。他们都生活在他们那个圈圈里,没有生活到我们这个大社会中来,他们说不出你说的这些道理。人家美国……”棉袍男人看了看和他一同进来的女孩和舒小妹,说道:“不能说美国是吧!美国人支持蒋匪军打我们。不能说他们的好,只能说他们的坏。还是说我的案子吧!”
这人给李舜成详细介绍了案情,他说话很激动,很有正义感。他力图把旧社会、旧政府说得一钱不值。可李舜成并不想在这件事上,消耗自己的正义感,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听而已了。
倒是另一名房客,让他想起那年同坐一趟车的患肾炎的女孩来。是的,是她,叫黄蔚。因为年轻,她的病好多了,只是喝水还是那么勤,养成习惯了,因为这习惯对她有好处,她也就不用改了。
这女孩还是姑娘打扮,亦或者说换回了姑娘打扮。这次她比上次说话多些,无论是李舜成,还是舒小妹问她,她都愿意回答。
她说:一解放,她就跑回了武冈娘家,无论家里人怎么劝,她都说不想去夫家了,要家里还了他家给自己治病的钱;可是,她家拿不出钱来。她去找街道的干部,干部说,现在城里的人口控制很严,在清查户口,你拿不到那边的户籍证明,这边上不了户,就算再困难也领不到供给。她这次是回夫家去要户口的,事情很急,连年关都顾不上了。她夫家在东乡县城,她相信那里的干部和她这边的干部一样体恤人,所以借了钱,求来一份官方的介绍信,冒着严寒出来了。
舒小妹见她这样可怜,把带在路上吃的桐叶粑给了她几个,她吃撑了。李舜成给她打来两瓶热水,让她用其中一瓶热水泡了脚。
吃饱了,黄蔚的话更多了,她也记起了几年前的事情,一个劲的感谢李舜成。舒小妹见黄蔚这样乐观也很愿意和她说话,让李舜成带着女儿,让黄蔚和自己睡一张床,黄蔚自然也很乐意。从与李舜成夫妻的交谈中,黄蔚知道了这里不远有个地方叫杜李,杜李有个地方叫金家台。
第二天,照例坐着烧木炭的汽车到了清水坪,辞了黄蔚和其他一路上相互照应的朋友,李舜成一家人下了车。在路边等着的田毛头看见了,赶着马车走了过来。
这边的雪溶化得快些,去杜李的路上已经可以跑马车了。看到一栋没有上横梁的房子,李舜成这才想起这里不久前打过仗的事情来。这消息不是在报纸上看到的,是别人传的,传得很神。田毛头说没死那么多人,两边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田毛头把打仗的事轻描淡写主要是要说一说成子的事。
他们在成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