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区楚良因为照顾一批养伤的战士,才到了部队,填了一张表就入伍了。随后他跟着部队往东走,打完了鬼子,又往南走,好些年没有在田间地头挥洒过汗水了。看着黄克俭一耙子一耙子的将土翻过来,敲碎、推平,区楚良很惬意,很满足。
刘喜豆问道:“刚才忘了,您贵姓?”“姓区。”“姓区,这姓我们这一片没有。说话也不同。”“我是陕西人?你知道陕西吗?”刘喜豆摇了摇头。“西安,秦始皇?”刘喜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黄干事!你知道?”
黄克俭用耙头支撑着,出着粗气说道:“我知道……”刘喜豆笑了,要去接替黄克俭,区楚良拦住了刘喜豆,笑着对黄克俭说道:“看样子,你还真不是干农活的料。”区楚良弯下腰挽起裤脚,走过去接过耙头干了起来。边干还边和刘喜豆说话。
“你这土里准备种什么?”“萝卜。”“是吗?真好。”“什么?”“我在家也种庄稼,可我家的土在原上,没有水,种不活萝卜。你们这真好,什么都可以种,收成也好。”“你们那个地方离我们这里远吗?”“远。”“多远?”“怎么说呢?黄干事!你有文化,你说!”黄克俭说道:“去陕西要先到长沙,再到湖北武汉、河南郑州,从郑州转车,过了潼关就进陕西了。”区楚良问道:“黄干事去过?”黄克俭说道:“没去过。我最远到过武汉。”刘喜豆说道:“我只去过东乡,没去过东乡以外的地方。李家大儿子做生意去过上海。”区楚良说道:“一样的,我还不如你,到部队之前,我连我们的县城都没去过。你说我们就是农民,没事去县城干什么?”刘喜豆笑了,区楚良和黄克俭也跟着笑了。
趁着高兴劲,区楚良口无遮拦问道:“你家男人呢?要你干这样重的活。”这话一出把黄克俭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办为好。刘喜豆不紧不慢说道:“莫讲了,没了。”区楚良想起刘喜豆是个孕妇,还没了男人,那一定是刚死不久,于是停下手里的活,对刘喜豆说道:“真对不起!那以后,你家有什么事,说一声,我来帮你。”刘喜豆说道:“哪能呀,你是干部。”“怎么不能,今天不就做了嘛!”“其实,我家有人,我娘家就在金家台上面。我看这块地不大就没去喊他们来帮忙。”
正说着,杨香椿隔着老远说道:“喜豆!你快去看看,他们说有人要分福哥家的田。”“啊!”刘喜豆说道,“这怎么是好?”黄克俭问道:“谁家的田?”刘喜豆边往菜园外走边回答道:“是李昭福。”
黄克俭见刘喜豆叫住杨香椿说话,对区楚良说道:“区书记,不做了,我们也去看看!”“有必要吗?”“有。说不定王队长也在那里。”“那好,走!”区楚良边放裤脚边问道,“是不是说要分田?”“好像是。”“土改还没开始呀!怎么可能?”“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家院子的大厅里挤满了人,围着王友晟、胡亮在吵,而李昭福却躺在大厅外面的折叠椅上,晒着暖和的太阳,眯着眼在打瞌睡。
刚才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