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开会了,巡逻的人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少出来了,而且各家各户慢慢地开始备耕,很多人在准备种子和工具忙个不停,邵华彪也就开始活络了。他首先找到的是张丰凯。张丰凯也欠租子,欠邵华彪自己的租子。
邵华彪前几天找到了张丰凯家去索要张丰凯去年租种的十担谷田的租子。邵华彪走进张丰凯新盖的土砖作墙,稻草作顶的房间,说道:“张叔!你这房子盖得太矮了。”张丰凯说道:“你来找我是不是准备给我盖房子?正好,现在我家只有两间……”“想得美!我是来要租子的。”“什么?”“租子!”“我今年不租你家的田了,郭宝鸿不让我去你们山阳租田。再说,哪有年初就来要租子的,没这规矩呀!”“你装糊涂了吧,去年的租子。去年十担谷田的租子,和前年一样,四担谷子。”“说,说!说完了没有?”张丰凯学着邵华彪的强调说道,“‘四担谷子’‘和前年一样’,你要不要脸呀!旧年的帐也来要。”“怎么不能要了,谁说旧年的帐就不能要了。”“那你为什么年前不来要?”“你不是说要点天灯吗?”“谁说那话了?那话是能随便说的嘛!就算说了那话,也没有说不交租子的呀!你为什么不要租子呢?”
张丰凯刚才提到的郭宝鸿是山阳村贫雇农协会的主席。
邵华彪被问住,一时没话,沉默了好久才说道:“有些事情好多人都不知道,未必就没有人知道?”邵华彪,也就是邵彪子,曾经也是一个狠角色,因为在广桥被人打了一鸟枪,差点把左腿打断了,才收心。要是当年,张丰凯这种人还真不是个。
邵华彪盯着张丰凯大声问道:“张不靠!十六的娘去哪里了?当真是死了吗?当然,现在是死了。我告诉你!十六的外婆家现在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张丰凯吓了一跳,举手示意别讲了。见不起作用,又连忙作揖。等邵华彪不说了,说道:“这话说得的呀!这种玩笑不能开!别人听了去当了真,那怎么收得了场。你不就是要我交租子吗?我认。要不这样,我帮你把杨开可的租子要出来。”邵华彪想了想说道:“把他的要到手了,你这里免一半。”“怎么还要两担呀!”“你又不是不清楚,那一半是要送进城里去的。我不能自己往里面垫吧!”
邵华彪要张丰凯做三件事,一是把杨艺和张桃花调开,也就是让张丰科去把张桃花、杨艺叫到牛头岘来。二是选择好时机,正好周围的人都在忙,没有闲人,三是要是真闹起来,张丰凯代表贫协出面,规劝杨开可交租子。
今天早上,张丰凯到金家台转了一圈,看见李昭福都牵着牛出来扒田,知道不一会儿其他人都会出去忙,连忙回家要张丰科去清水坪帮自己买一片犁铧,待张丰科出门,又对张丰科的老婆张高氏说道:“嫂子!科哥讲粪坑里的粪早该挖出来了,今天科哥又帮我买犁铧去了清水坪,这如何是好?要不我今天就不去田里,来帮你把粪挖出来吧!”张高氏说道:“那怎么好意思,不能叫你替我家做事。这样,你要十六去把杨艺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