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经区楚良同意,把村里的公章转到了胡亮自己的手上。
当然,这是后话。那天,王友才家杀年猪的那天,张十六不是到郭玉明家吃刨汤去了嘛,和赵怀德一起去的,这里面还有故事。
那天,长工马维远的老婆,唤着“马婆子”的妇人,随马维远一起起床了。收拾了一下,天就大亮了。马维远所要做的是在屠夫没来之前把场坪扫干净,等郭喻氏起床,取了钥匙把祖宗堂后边的香和钱纸拿出来放到场坪的一角。今天要杀两头猪,香和纸钱自然要多拿一些的。这里的规矩鞭炮不用主家准备,由屠夫带来。也不是说把买鞭炮的钱和杀猪的工钱一起算,那有几个钱!只是肾肠,或者尻子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带走了。
马维远回到房间,告诉马婆子:“下了水霜,应该是个好天,可以晒馓饭。”“晒哪里?杀年猪呢。”“我还不晓得杀年猪呀!晒楼上南头的瓦上。”“不让,嫌楼上不干净。”“那就算了。”
马维远的房间在文佳霞房间的下面。这是一栋正面冲东北的两层小楼,一楼为土木结构,二楼为全木结构,是以前给家里的姑娘住的闺房,因为那年的大火没烧着,也就一直保留至今,连一楼的土砖也没有换。楼梯在中间,有折转平台。楼上北头隔出了两间房,可以住人;南头没隔,可以做凉台使用,天气热的时候,睡在这里比睡在房间凉快。
郭玉明没有女儿,这楼房一直由马维远家住着,住了二十几年了。由于马维远一直没有小孩,楼上的房间一直空着。前年冬月郭玉明做寿之前,说有一个小姐要过来住,马婆子仔仔细细打扫了一番。因为当年上过桐油,外面看上去灰蒙蒙的,里边干净得很。郭喻氏又拿来了一架新的生布蚊帐,一床崭新的铺盖,房间立马亮堂起来了。住进了人,有了人气,也就说不出哪里不好了。
住进来的是文佳霞,住了十来天,过年前回去了。没想到去年刚栽了禾不久,又来了。这一来,就没有离开过。别说离开,就是下楼都很少。去年郭玉明做寿下来过一次,今年还没有下来过。应该下来的时候没下来,病了。十月份,那场秋雨,打了好几个炸雷,把她吓着了,一病不起。
那天的情况马婆子记得再清楚不过了。那天少爷回来了,少爷很少回来,前一次还是过年的时候回来过的。少爷回来后,没多久上楼了。过年的时候上过楼,这次回来又上楼了。少爷一从楼上下来就下雨了,好大的风,好大的雨,好黑的天。就算是这样,少爷还是走了。马车是东乡的,一直在等着少爷。后来金算盘的堂客说少爷快要结婚了,是什么什么领导的女儿,马婆子这才知道,那天少爷回家是来说这件事的。只是她搞不清少爷回来和文佳霞生病有没有关系,她想应该是没有关系的,恰巧碰上了。
准确地讲。刘鱼儿不是金算盘的堂客,是续弦。金算盘的堂客都死了好些年了,死的时候儿子金大奎还不会说话。刘鱼儿应该不会知道郭宝麟在城里的情况,多半是听金大奎说的。金大奎经常在外面